第69章 第 69 章(1 / 2)

穿成病美人師叔後 封空 15228 字 9個月前

聞秋時腰身驟緊, 敏銳地察覺不對勁,心頭咯噔:“你在我識海裡看到了什麼!”

顧末澤不言。

他看到了許許多多奇怪的東西,像另個世界, 一場光怪陸離的夢。

裡麵陌生的景象讓他不安, 尤其是還是個小朋友的師叔,在那裡生活得如魚得水, 一切都那般美好。

“我看到, ”顧末澤頓了頓,垂眸掩下複雜神色, “師叔吃葡萄,都是旁人伺候剝好皮的。”

聞秋時搖搖頭,斬釘截鐵:“不可能, 我沒這般嬌氣!”

話落,他想到受傷的手, 楚柏陽端來剝好的葡萄,恍然大悟,聞秋時鬆口氣,隻要不是看到他原來的世界, 一切好說。

兩人談話間,景無涯到門前吃了個閉門羹,灰溜溜回來:“你們閉嘴, 莫要打擾師父清幽,該走了。”

出了結界, 聞秋時回身敲了敲, 將今早所見所聞告知景無涯。

裝喜鵲的千紙鶴過於蹊蹺, 數十年如一日, 施法之人在峰內的可能性不大, 倘若在峰外,能讓人法術穿過:“師兄,你這結界到底能阻攔了什麼?還是說,這千紙鶴是你所為?”

景無涯臉色大變:“我哪有會疊什麼紙鶴!究竟是誰?”

被發現的是紙鶴,暗地裡沒被發現的呢,若是這些年有人能穿過他的結界進入浣花峰,盛澤靈眼盲,對方若隱藏氣息,哪怕立在身旁,盛澤靈也察覺不到!

景無涯毛骨悚然,拂袖趕回結界內。

他要見到盛澤靈安然無恙,將整個峰清掃一遍,守在峰外,直到抓到如此膽大妄為之人。

半句話的交代都沒有,景無涯急匆匆離開,聞秋時回頭,眼簾沉沉:“找個容身之處,我有些乏了,想倒地就睡。”

原主雖為長老,但在後山禁足多年,歸屬山峰早已另做他用,唯一名正言順的居住地隻有個後山。顧末澤也曾在後山待過很長一段時間,若非荒涼寒冷,倒是個不錯的去處,可惜。

聞秋時打算另尋他處。

兩人身影出現在宗內,一路所見皆是身著天雲服的天宗弟子。

他們不認得聞秋時,卻認得顧末澤,看到人的刹那,臉色一變,帶著畏懼驚慌之色,毫不猶豫扭身就跑,仿佛看到什麼洪水猛獸。

聞秋時蹙眉,心底微歎。

顧末澤小時候曾打傷一名長老,活生生敲碎了對方膝蓋骨,而且在景無涯前來製止時,小小年紀爆發出的靈力,險些讓景無涯都敵不過,故而宗內眾弟子都將他當作小怪物,隻要顧末澤出現的地方,所有人都會營造出恐怖的氣氛,拚命排斥他。

顧末澤禁足後山的懲罰結束後便離宗曆練,很少回宗,這是難得出現在宗內的時候。

一時間,原本清靜安寧的天宗,氣氛變得緊張起來。

聞秋時目光所致,皆是令人不適的異樣眼光,宛如驚弓之鳥逃竄的弟子,他側過臉,顧末澤習以為常,低垂著眼睫不知在想什麼,察覺他的窺探,下意識往旁側走去。

聞秋時拉住他:“去哪?”

顧末澤環顧四周,這些人反應他從小看到大,習慣了,但他不願聞秋時一起遭受這些嫌惡。

“我去給師叔摘些葡萄回來。”

轉角口,一弟子正低頭思忖著什麼,聽到動靜抬頭,嚇得臉色全白。

顧末澤?!

他嚇得僵在原地,這時,顧末澤旁側容貌姣好的青年,忽地朝他做了個鬼臉,吐了吐紅舌,瞪大眼:“略~吃了你。”

那弟子退一軟,一屁股蹲坐在地上,“彆、彆吃我!”

聞秋時哈哈大笑,拉著顧末澤跑了:“膽子太小了,這樣會錯過稀世珍寶的。”

不遠處,一身青衣的蘇白長老被簇擁著,他為人和善,不爭不搶,總是溫和笑著,天宗弟子們都很愛戴他。

發現顧末澤回來後,一群弟子立即趕到他身旁告知:“蘇長老,當年打傷你的那家夥回來了,身旁還有個人!”

蘇白右腿有傷,慢吞吞走在路上,細看有些瘸拐,臉上帶著淡淡的笑:“他叫顧末澤,不叫那家夥,事情已過了多年,他受邪祟蠱惑,並非本意,你們莫要再怪罪他了。對了,那人是誰?”

“不知,”一弟子回憶,“有雙秋水似的眼眸,倒是好看。”

有人道:“正是,是我見過最好看的眼睛。”

“那是你見得少了,若見過仙君的眼眸,當說不出這話來,”

蘇白笑著搖搖頭,望向路口轉角處,視線落在老老實實被青年拉走的顧末澤身上,頓了頓,唇角笑意深了些。

“很喜歡他啊——”

後山草木繁盛,蟲鳴白晝不息,一片荒涼之景。

山峰白雪皚皚,冷意自上而下溢出,唯一好處便是清幽,外麵那些弟子不敢擅入。

聞秋時帶著顧末澤在後山住下,修養了兩日,牧清元等人從攬月城趕回來了。

賈棠在天宗四處閒逛:“還沒太鴻仙境一隅大。”

天地閣起源於太鴻仙境,曾與赫赫有名的千古仙境相鄰,千古境毀於一炬後,太鴻仙境崛起,天地閣遍布大陸各地。

賈棠一路嘀嘀咕咕,愈發覺得天宗落寞了,待看到後山荒涼景象,眼前一黑,擲出儲物戒找能工巧匠連夜打造出一座金碧輝煌的府邸。

有個好住處,聞秋時一天有一半的時間窩在臥室睡覺,其餘時候都在指導賈棠練符,他教賈棠畫符時,顧末澤跟在左右,拿著記載法術的卷軸,晝夜不歇地修行。

午後陽光猛烈,聞秋時手傷好些了,撚起串葡萄,走到衣袍沾滿水墨的賈棠身前,指尖在桌麵一敲。

昏昏欲睡的賈棠驚醒,趕忙拿起案上苦瓜,狠狠咬了口,苦得渾身一驚靈,繼續臨摹聞秋時交給他的靈符。

聞秋時低頭拿起一張他畫好的靈符,看到歪歪扭扭毫無神韻的線條,表情比賈棠還痛苦。

他糾結半晌,違心誇了句:“還不錯,繼續畫。”

賈棠瞬間振奮起來,筆下不停。

符主誇他符畫得好,他果然天賦異稟,來日必成大器!

聞秋時揉揉不堪重負的眼睛,扭頭看修習法術的顧末澤,心中微癢,再藥浴兩次,若能成功重塑靈脈,他便能修習法術了。

賈棠心潮澎湃畫著符,忽然想起一事,停筆道:“師父,莫莫姐可說過何時來天宗。”

聞秋時打了個哈欠:“今夜。”

他將果盤放置一旁,頭枕手臂,準備伏在書案小憩,顧末澤出聲叫住他。

一塊冰放入聞秋時手中,冷得他清醒幾分:“師叔剛醒了兩個時辰,莫睡了。”

聞秋時眯著眼,帶些鼻音含混道:“可是我困了。”

他把玩著冰塊,沒幾秒,眼皮沉沉垂下,在顧末澤再次開口之際,下頜小雞啄米似地點了點,傾身腦袋搭在顧末澤肩膀。

“就睡一會”

顧末澤扶著他,喚了兩聲沒喚醒人後,心沉了下去。

賈棠也琢磨出不對,在顧末澤將人抱起後,掏出玉簡:“天宗有靈藥師可以先給師父醫治,我問莫莫姐何時到!”

天宗靈藥長老捏著白胡子,診脈後:“除了體弱,沒有其他症狀,聞長老就是在睡覺罷了,等他睡足了自然能醒來。”

賈棠氣得夠嗆,隻覺這人儘說無用之話,將人送出洞府後,站在後山入口等北莫莫趕來。

傍晚時候,兩道身影出現在山門口。

北莫莫摘下鬥笠,姣好容貌沐浴在落日餘暉裡,她上前一步,朝前方男子俯身行禮:“師父既已到此,徒兒懇請師父出手相救!”

賈棠看到這幕,匆匆相迎的腳步停在原地。

藥靈穀穀主白無商竟然來了,若他肯出手,再好不過的事了。

不過此人性情怪異,很難請得動他,愛徒北莫莫相勸,或許有一線生機。

白無商手負身後,眉目沉俊,腰間沒有懸掛任何玉佩裝飾,僅彆著一朵七瓣紫花,在落日照耀下,迎風搖曳,散出妖異瑰麗的色彩。

“莫兒,你告訴我的是,天宗仙君請我相助,你竟然騙我。”

北莫莫撲通跪到地上:“徒兒不敢欺瞞,天宗主確實向師父求助救仙君,而我也想求師父,為天宗長老聞秋時診脈!”

白無商回頭:“我又未責怪你,診脈便診脈,起來吧。”

北莫莫露出欣喜表情,她聽到賈棠在玉簡裡的描述心驚膽戰,上次診脈發覺嗜睡這點,但難以判斷病根,沒想到幾日後變本加厲了,唯有白無商出手,她才能心安。

賈棠神色緊張地在前端引路。

幾人推門入室,白無商嗅到空氣中淡淡的熏香:“莫兒,你連回魂香都送了?”

北莫莫點頭:“魂香是好東西。”

白無商開懷大笑,朝屏風後走去:“我倒要看看,究竟這聞長老何許人也,把莫兒迷得神魂顛倒。”

北莫莫愣了下,漲紅臉:“不是師父想的那樣!他其實是”

未等女孩話說完,白無商大步向前,看到屏風後坐在床邊守候的身影,年輕男子側過頭,一雙漆黑眼眸投來視線。

白無商臉上笑意消失,垂在身側的手驟然捏緊。

他低頭望了眼腰間的紫花,眼神變得冰冷:“莫兒,我不給夙家人看病。”

白無商拂袖而去,北莫莫從未見他臉色冷成這樣,但此時顧不了那麼多,急忙攔住:“師父,不是他,是床上的聞鬱哥哥!”

白無商眉頭一皺,一看到那張與夙家脫不了乾係的臉,怒火中燒,按捺不住心中的殺意,甚至沒察覺到床上還躺著一人。

“你喚他聞鬱。”白無商回到床邊,眸光落在青年蒼白麵容,明白了何意。

北莫莫:“請師父診脈!”

白無商冷眸斜瞥,抬手指向顧末澤,無比嫌惡道:“你先滾出去!莫要礙我的眼!”

顧末澤未曾見過白無商,不知與其有何恩怨,如今被指著鼻子惡語相向,思及是遲遲未醒的聞秋時,默了瞬:“既然如此,晚輩在門外等候。”

賈棠懸著的心放下,生怕顧末澤與其起爭執。

待他離去,賈棠跟著出了門,安撫兩句:“顧兄,這位曾經是千古仙境的境主,後來一把火燒了仙境的狠人!他是毒神紫修的師兄,又是舉世無雙的神醫,就是聖尊再世,也會給予尊重。這種祖父級彆的人物,咱們做晚輩的,多讓讓老人家。”

顧末澤頷首:“我無事,你在裡麵守著師叔。”

賈棠:“當然!”

他轉身合門,最後望了眼安靜朝院子角落走去的顧末澤,心底歎口氣。

按輩分,惹神醫的應當是顧末澤祖父級彆的了,如今神醫火氣發在後輩顧末澤身上,祖上不積德,子孫就慘了。

睡了一下午,聞秋時精神抖擻地醒來,沒瞧見熟悉的身影,有些不習慣,左右望了望,弄清現在是何情況。

他好奇地瞅了眼白無商配在腰前的鮮活紫花:“晚輩聞秋時見過神醫。”

白無商收回搭脈的手,不鹹不淡地應了聲,接過北莫莫抵來的絲帕:“可有心願?”

北莫莫玉手一抖,臉色煞白:“師父!”

白無商抬手製止她說話,又問了遍:“可有心願?”

聞秋時琢磨了下,能讓神醫幫忙的:“重塑靈脈。”

白無商搖搖頭:“沒必要了,換一個吧。”

聞秋時:“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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