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淅淅瀝瀝。
體育課場地臨時改到室內籃球館。
體育老師讓七班的學生們先就地做了下熱身運動,又讓體育委員和幾個同學去拿了器材, 先跳了百八十個繩, 又做一輪仰臥起坐,就自由活動了。
明晚有個二線男歌手叫Zs·William, 要借籃球館的場地搭台子,做了個新專輯發布會,今天搭台子的材料已經搬過來, 橫七豎八堆放在館角。
那歌手跟金宇認識, 送了幾張入場券,金宇問許罌要不要。
許罌瞟一眼遠處, 那個靠在窗邊看書的少年一眼, 回頭對金宇活潑地笑說:
“好呀!但我要兩張。舍得不?”
金宇亦瞄一眼不遠處的顧星沉, 比了個OK。“當然沒問題。”
江寰和陳星凡在場上打籃球,許罌慵懶地靠著牆, 和金宇閒聊。
“你很喜歡顧星沉。”金宇篤定地說。
許罌看了眼他, 金宇這高傲孤僻的怪咖, 通常是從看不上她談戀愛這些他口中的“無聊事”的。
頂多,他也就是跟陳星凡他們打個賭,而且每次都賭她追不上某某人這樣。
這還是第一次,金宇主動跟她談感情問題。
所以許罌挑挑眉,不懷好意地笑著促狹:“咋了?我喜歡又怎麼,不喜歡又怎麼?”
“你喜歡他, 而且不隻一點。”金宇陰沉沉地看著許罌。
許罌有點兒莫名。“我是不止一點喜歡顧星沉。喜歡他不好嗎?三好學生, 乖乖牌, 長得好性格好,家長老師都喜歡。”“喜歡他不好嗎?”
“是嗎?”
金宇沒有正麵回答,話語裡卻有不相信的戲謔。“我不相信顧星沉有那麼單純。”
許罌愣了一下。
金宇,是第一個說顧星沉不單純的人,其它所有人,都覺得顧星沉好得要命了。
金宇從不穿校服,一身歐美風的嘻哈打扮,大型號的格子襯衫、黑色鬆緊褲,發型也淩亂得十分不羈。
他看向遠處,江寰走到場邊邀約顧星沉去打籃球。
“小罌,趁顧星沉現在對你還有猶豫,沒答應和你在一起,你現在還有機會擺脫他。你再晚,就遲了。”
“我為什麼要擺脫他?”
許罌覺得好笑,推了金宇的肩膀一把,“我喜歡他、追他還來不及呢,乾嘛要擺脫他?”
許罌也不遮掩了,“不瞞你說,其實我整個初中,整個懵懂無知的豆蔻年華,都和他在一起。顧星沉,隻有他,是我唯一的前男友。”
金宇回眸,他的眼神有時候和顧星沉真有那麼一兩分相似,冷漠、疏離、安靜,有種洞察細微的能力。
許罌被看得有點兒發毛。
悶騷的內心秘密繁多,許罌有點兒看不懂金宇眼神裡暗藏的訊息。
“怎麼了,這麼嚴肅。”
“小罌,你如果現在不擺脫他,他會像藤蔓一樣永遠纏著你!你就不怕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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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寰和陳星凡打完籃球,擦了擦汗水,咚咚咚拍著籃球朝許罌走來。
江寰:“臥槽,小罌,你家顧星沉看不出來啊。”
陳星凡:“就是!平時沒見他怎麼打籃球,真打起來也不差嘛。跑得累死我。”
許罌揚了揚下巴,“聰明人做什麼都不會太笨!”
這是她從顧星沉身上總結出的道理。
陳星凡和江寰對這波狗糧直搖頭。
“顧學霸一下場,看把旁邊那些女生激動得,剛在場上一個個就看得眼睛發直了。”
陳星凡隨手一指,那邊顧星沉下場,好幾個女生拿著礦泉水、毛巾就圍上去了。
是同在籃球館上課的彆班女生,
顧星沉倒是沒有接,被圍著往休息區去了。
“嗬。該我出馬了。”
許罌勾了下紅唇,隨手奪走江寰剛準備擰開的脈動,還順走了他的乾毛巾。
“喂喂喂,許罌你過分了啊,我毛巾和水啊喂……”
江寰爾康手地急吼,結果被陳星凡一礦泉水瓶堵了嘴。
“彆耽誤小罌忙正事。喝我的!”
江寰一看這瓶子明顯喝過,急忙推開吐掉。“臥槽,誰要喝你的!”
陳星凡皺眉:“怎麼了?我的怎麼了?”
“有口水。”江寰紅臉退開一些距離,笑,“女人,你想跟我接吻明說呀。”
陳星凡罵了一句“操”。
兩人一番打鬨,最後江寰到底力氣大,把陳星凡摁在牆上,狠狠的笑。
兩人對視了一陣,莫名安靜下來。這樣的姿勢,特彆像強吻。
然後兩人各自彆開了臉。
江寰有些羞赧地罵道:“陳星凡,你一個女人彆老跟我拉拉扯扯。”
陳星凡瞪他。
金宇看穿一切的樣子,微微笑,不說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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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星沉坐在長椅上係鞋帶,驀地眼前停下一雙乾淨的黑色帆布鞋,隻是腳後跟兒踩著,露出一段漂亮白淨的腳踝。
同時,一瓶水遞到他跟前。
“快喝。”
許罌嬌俏地說。
旁邊的女孩子們見許罌來了,都訕訕退開了。
許罌這樣的女孩兒,長得漂亮,家境好,個性張揚,自己是風雲人物,身邊有一幫風雲的朋友,自帶氣場,是誰看見都會不自覺後退一步的女孩子。
因為她太耀眼,離得太近,會被她遮去自己那點兒不多的光華。
顧星沉抬臉,也沒扭捏,接過許罌手裡的水,但隻喝了一口就作罷。
“這麼秀氣,多喝點肚子裝不下嗎?”
許罌凝眉,搶過水親手喂上去,顧星沉撇頭她就五指插進他的短發裡,強迫他轉過來,喝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