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好意思啊老師,剛顧星沉同學欺負我,心情不好下腳重。您彆怕,啊?”
班上同學低低笑,麵麵相覷:顧星沉欺負她?反過來差不多吧。看,連老師都敢調戲,誰敢欺負她?
結果化學老師當然是氣得不行,讓許罌去樓道罰站。
少女作奸犯科早習慣了,哪裡會那麼聽話,抱著胳膊、踩著鬆垮垮的帆布鞋就從後門走了。
堂而皇之地當著當堂老師的麵,把課翹了,氣得化學老師臉發白,丟出一句不許許罌再上他課的氣話。
不過誰也沒放心上就是了——少女老油條,又不是第一次。反正每回都不了了之。
“誰又惹咱們大小姐了?”江寰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問陳星凡。
“我哪兒知道。”陳星凡低聲說,“大概戀愛裡的女人火氣大、善變?”
“真不愧跟咱們混的,小丫頭片子橫起來比我倆還牛逼。”江寰把許罌的書包從抽屜裡拿出來,衝陳星凡一丟:“她書包,陳星凡。”
陳星凡拿著許罌書包,與江寰、宋小枝一道,悄悄從後門摸出去找許罌。
渣小分隊的另一成員金宇,天天忙著樂隊編曲,就沒來上課。所以後排轉眼就空了。
聽著後麵的動靜,顧星沉垂著眸子,專心致誌地看書,隻是目光彙聚之處的書頁是片空白,一個字也沒有。
中性筆在潔淨的指間,被掐出一道印子。
——許罌還是許罌。
——眾星捧月,身邊,永遠不缺人。
*
少女化學課堂而皇之翹課之後,第二天上午來應付了下英語課,就走了,好像連多一秒都不想在教室浪費。
顧星沉一如往常,該乾嘛乾嘛,今天輪到他值日,放學後和另一個男生一起做了教室清潔。
那走讀男生家遠,每次顧星沉都讓他先走,自己倒完垃圾善後。
春日,夕陽也多情。
清冷淡薄的夕輝,暈染教室的玻璃、黑板和書桌。
安靜的空間,隻有少年一個人。
顧星沉做事仔細利落,不像許多男孩子那樣嬌生慣養、邋邋遢遢,他彎腰把垃圾全部收拾進垃圾桶。
蹲下身,顧星沉正要取出垃圾袋,垃圾筐邊緣便被一隻腳踩住了。
——女孩子的腳,黑色帆布鞋,後跟兒被踩下去,雙色交叉的鞋帶兒綁得很時髦,有股風騷勁兒。
顧星沉手頓了一下,沒抬頭。
少女更過分了,腳輕輕一推,把他辛苦收集好的垃圾全部嘩啦推倒一地。
“嗬。”
她輕笑。
好聽的嗓音在空蕩的教室裡有細小回聲。
顧星沉垂著眸子默了一秒,不需抬頭他也知道是誰,所以默默伸手撿垃圾,他剛觸及一團紙,那紙團便被踩住。
她得寸進尺。
“挪開!”顧星沉冷冷說。
“我不。”
“彆讓我說第二遍。”
“我偏不!”
結果是顧星沉退讓了,他放棄了那團紙,撿其它的,可是他碰哪個,許罌就踩哪個。
他耐心,許罌這會兒折騰起人來,比他還耐心。
許罌揚揚下巴:
“嗬,我就是欺負你怎樣?顧星沉。”
“你有種永遠彆說話,永遠不理我呀?我告訴你,我不隻有今天下午這個前男友,我前男友還多呢!整個學校都是!”
“你不想接受也得接受,而且你還是其中一個。”
“你們難兄難弟呢!”
顧星沉終於抬起臉。
他蹲著,明明是仰視的角度,卻有種鋼鐵堅冰一樣寧折不彎地傲骨、清冷。
他眼底有冷光,讓許罌心裡哆嗦了一下。顧星沉脾氣好,一般不生氣,但他一生氣,許罌就本能地有點兒怕,但那點兒害怕隻轉瞬即逝。
許罌冷笑,有些促狹的意味。
“顧星沉,你那麼聰明,還不知道我是什麼樣的女孩兒嗎?”
“知道我壞,就不要對我要求太高!”
漠然對視了一會兒,顧星沉收回目光,平靜地站起來。許罌真是有點兒氣死了,她巴拉巴拉自以為段位很高地跟人吵,結果對方根本不搭理她,決戰的機會都不給。
“喂!我跟你說話你啞巴啦顧星沉,你……嗯!”
話音未落,許罌便忽覺天旋地轉,被重重捏住下巴、狠狠抵在牆上!
顧星沉動作近乎粗暴,許罌被撞得吃痛地哼唧,她慌張地仰視,顧星沉一手貼身掐著她腰,一手捏著她下巴。
矜持被撕碎,他清冷的眼睛盯著她,眼底有怒火,把她擠壓得快無法呼吸了。
明明他在欺負她,可許罌卻反而興奮起來,踩著少年的腳尖,一踮,雙手攀上少年的脖子,輕聲——
“星沉,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