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變彩, 天空逐漸變深。
那種讓人羞澀的曖昧,還縈繞不散。
“你叫我來什麼事?”顧星沉問。
許罌偏頭看他,掩飾去那點奇怪的心悸, 惡意地推顧星沉太陽穴。
“你這麼嚴肅正經乾嘛!沒事就不能叫你來?”
顧星沉目光炯炯,許罌心悸, 移開看地上沒來得及收走的樂器。
“剛我唱得好聽嗎?”許罌已經等待著誇獎。
“……嗯。”
“你乾嘛要……一下。”許罌學著顧星沉停頓的動作, 皺眉。
顧星沉轉開頭。“不想說。”
許罌:“……”撇撇嘴,“那肯定不是什麼好話。”
少年默認。
許罌一下有些上火。學習她是沒自信, 可唱歌賣臉這種吃身體本兒的她一向還有點兒驕傲。
顧星沉……一下,什麼意思?
“整個樂隊都說我唱得好聽,就你覺得不好!”
顧星沉看許罌一眼,回想了一下剛才看見的那個幾個學生,包括金宇在內, 他認識三個, 都是年級倒數的。
有幾分了然。
許罌不甘:“你到底覺得哪兒不好嘛!告訴我。”
“不想說。”
“快說快說快說快說……”
許罌一撐天台邊沿跳下來,抓著少年雙肩搖晃,左晃右晃地強迫人看著她。
“說了, 我不想說。”
“可我也說了,我要聽啊!乾嘛一定要依你。”
“……”
“快說!”
她胡攪蠻纏。
顧星沉一個清冷內斂的人,硬是被許罌磨得腦仁兒疼, 抬手握住許罌脖子稍稍用力, 用自己的嘴堵住她叭叭叭個不停的小嘴兒。
許罌措手不及, 話音被堵回嘴裡, 哼唧了一下。
少年閉著眼, 睫毛映在肌膚上根根分明,十分整齊,再睜開,許罌看見了顧星沉眼珠精致的水紋。
“歌譜拿來,我給你補習歌詞。”他說
“……顧星沉,你真假。”她咬他一下。“都這了,還補什麼習……”
許罌岔開雙腿,毫不知矜持地坐在少年身上。
-
唐詩從學生會活動室出來,回到七班教室。
在門口遇到正想去打籃球的徐少慶幾個。
她一攔。“班長,顧星沉在教室嗎?”
徐少慶搖搖頭,另一個男生指頭轉著籃球說:“不在,好像去多媒體樓了。”
徐少慶:“他去多媒體樓乾嘛?又沒課。”
“不知道啊。”
徐少慶:“你找星沉有事啊?”
“啊。”唐詩看了眼手表,六點二十,她得抓緊點兒時間。
徐少慶:“啥事啊?”
“學生會的事。”唐詩著急著帶話完回來上自習,話還沒說完就小跑步往多媒體樓去了。
學生會的會長高三,再有兩個月就高考畢業,想找個接任的,商量的結果是找顧星沉。雖然顧星沉才來不久,但實在是各項全優,成績不用說,運動會也有不錯表現,還當了升旗手,在中英學校交流活動裡評分最高的優秀獎。
而且人乾淨沉穩,師生風評好,簡直三好學生的標杆,無可挑剔,呼聲很高。
可顧星沉不太熱衷活動,學生會就托她來找顧星沉聊聊他意思,如果有意向,再讓顧星沉趕緊來參加競選。
多媒體樓本來課就不多,眼下放學吃飯的時候更是沒人。唐詩順著樓梯往上爬,上天台的小門投下一方形亮光。
“可算到了。累死。”
唐詩叉腰站定喘了氣,才抬腳穿過門,轉頭一看,就看見了人。
天台靠牆的地方,顧星沉背對她站在,微微俯身,動作很奇怪。
他個子高,擋住了。
“顧星……”
唐詩話卡在喉嚨!
她錯開一步後,就看清了。
顧星沉正把許罌抵在牆角,掌著她後腦勺狠狠吻著,唇,下巴,鎖骨……許罌的衣領都扯了開,露了一點肩,被顧星牙齒咬著那片雪嫩肌膚,留下一排紅齒印。
那個斯文單純的少年,他活像頭野獸!
“……!”猛抽了一口涼氣,唐詩捂住嘴,逃走。
-
晚自習,打了預備鈴,教室前頭的電視已被打開,準備7點播放新聞聯播。
大部分學生都已在自己位置上坐好,嗡嗡嗡地討論著馬上要到的期中考。
後門,許罌抱著胳膊不緊不慢地走進教室。
陳星凡正跟江寰說著學校新冒出來的一個霸王學生,回頭,就看許罌裹得嚴嚴實實地走過來。
“小罌你乾嘛呢,咋裹著件男的校服?”
攏了攏衣領,許罌看她一眼。“冷唄。”
“衣服誰的呀?”陳星凡眼神曖昧。
許罌拉開椅子坐下。“不告訴你。”
“……”陳星凡雖然神經粗大條,但也覺得許罌不大對。“幾月份了都,再冷領子也用不著捂這麼嚴實吧!不熱?”
許罌摸摸衣領,斜瞟陳星凡不耐煩:“囉嗦不囉嗦!睡你的大頭覺吧。”
金宇垂頭聽著歌,餘光瞟一眼許罌那邊,眼皮低了低,什麼都沒說。
許罌心裡吐槽陳星凡這丫頭真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然後就發現唐詩在怯怯地偷看她,被她抓住後,驚驚惶惶地轉過去了。
過了一會兒,唐詩轉頭小聲問:“顧星沉呢,他……沒跟你一塊兒?”
“他在學生處。”許罌說。
剛走到樓下,顧星沉就給叫到了學生,去領中英學校交流互動的手稿評選獎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