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顧星沉不了,他好像有很多事忙,還有一些神神秘秘的東西她不知道。
而且,他身邊可多女孩兒追,有時候,他還跟她們說話挺勤的……
就前天,她還撞見他給一個女孩兒講題講了一節課,互留了電話。
艸。
顧星沉跟以前不太一樣了,以前單純一些,現在好像有些深沉,捉摸不透……冷了很多。
許罌胡思亂想著,不太高興,但少年心情卻很好。
微風拂過肌膚,略帶熱意,顧星沉想著和許罌複合後的這段時間,久違的快樂在心底浸出來,他站在初夏的微風裡,突然回頭來。
“許罌。”
許罌抬頭,撥了撥被吹到嘴角的碎發:“嗯?”
顧星沉不說話,許罌眨眨眼:“聽見啦,快說。”
顧星沉清冷的眼睛有一點笑:“以後,是不是我每次叫你名字,你都會回應我?”
這貨是無聊嗎,還是傻?怎麼可能他每次喊她她都在!又不是孫悟空……
但不在浪漫的時候破壞氣氛,是談戀愛的基本修養。
於是許罌眼睛勾著少年,妖妖嬈嬈地笑著哄道——
“回啊。”
“我最愛你了!乖寶寶。”
-
夜晚。
貓兒在桌邊洗臉,顧星沉在台燈前坐下,翻開日記本。筆落在牆上的影子一直搖晃著,紙上一撇一捺,被筆尖落下幾行漂亮的字。
我想,我可以留住她了
這個世界,好像也沒那麼糟?
活著,也挺好
最後寫完,在末尾,用清秀的字跡有力地寫下一行:
我也最愛你
我的小罌粟花
合上筆記本,少年把它鎖進床頭櫃子裡。裡麵一把54手.槍,和幾瓶藥,這是他最醜陋的東西,絕不能讓任何人看見的。
誰信,彆人口中的三好學生顧星沉,一表人才的顧星沉,其實內裡早已腐爛得快沒生氣兒了。
顧星沉把這本厚厚的,寫著他不可告人心思的日記本,放到裡麵,鎖好。
然後,桌上手機就嗡嗡地斷斷續續響,有人在發短信。
是個陌生號碼。
屏幕上消息一條疊一條,推上去。
【孩子,聽說你成績可以】
【想出國嗎?】
【我給你錢】
【或者移民也行】
然後安靜了一下,像在反複編輯接下來的文字,最終發來。
【請你善良一點,永遠消失好嗎?不要打擾我們安定的生活[憤怒]】
顧星沉掃了一眼,清冷的眉目,無動於衷。
--
高三年級終於要迎來高考了,高二七班也嗅到了一絲即將落在自己頭上的重壓。
大部分學生學習勤快起來,準備還有一個月的期末考。
不過,這其中變化的人並不包括許罌,也不包括顧星沉。許罌做慣了學渣,無所謂,顧星沉做慣了學霸,一切按照平時的學習習慣來安排,也沒什麼差彆。
六月七、八、九號,高考三天全校放假。
顧星沉這三天都沒安排,唯一的安排就是看書學習,或者說,這三天的安排都是許罌,等著她找他。
許罌先說的三天都要跟他呆在一起,黏黏膩膩,然而實際上第一天就食言了——她跟著朋友去隔壁市參加一個音樂節,當嘉賓唱歌去了。
許罌朋友實在太多,這次一起玩兒的是音樂大賽認識的那波。看得出她很想去,顧星沉主動提出讓她去的。
許罌給他看過那波人的合照,都是些奇裝異的潮人。男的梳著臟臟辮、穿著胯襠褲,女的化著濃妝、頭發顏色誇張。
她問他好看嗎,當時他說照片看著像“調色盤”,結果當然是挨了許罌好大一記白眼,說他迂腐。
翻過午夜十二點,就是第三天了。三天假期,隻剩最後一天。
顧星沉睡前收到了許罌的現場照片,和一段她在台上唱歌的視頻。
夜晚燈光效果絢爛,許罌穿著高跟鞋、短熱褲站在台上,短T恤在腰間挽了結,一抬手就露出一線雪腰,長卷發濃睫,唇色如火,又是兩條玲瓏長腿,性感漂亮得不像話。
視頻裡的觀眾席是一片浮動著熒光棒的黑色海洋,她是唯一的耀眼所在。
——明星。
顧星沉看著,腦海裡就迸出這個詞。然後,手指慢慢收攏,攥緊。
他安靜地看完了許罌的歌舞。
真的美。
學校裡那個成天草天日地、稚嫩的不良少女,像是脫胎換了骨,她在哪裡,哪裡就是所有目光的焦點。她每一個眉目流轉,都能穩穩抓住人眼神。她好像天生就適合這種場合。
視頻下,許罌還發來一段話。
【抱歉今天不能回來咯】
【快點睡】
【但是不許】
【關機哦】
【星沉乖寶寶[親親]】
【明天見!】
看完手機,又滅了床頭燈,顧星沉隱入黑暗。
夜若荒漠。
又空,又深。
書桌的台燈鑲嵌著鬨鐘,老式的,所以有滴答聲。那滴答的聲音有節奏地不間斷敲著,時針指向淩晨3點過去一些。
這時床頭的手機便亮了屏,嗡嗡震響。
黑暗裡,顧星沉摸索過去,看了下屏幕上的來電顯示。
-
顧星沉匆匆鎖好門,疾步跑到巷子口,穩重克製的少年難得如此急迫。
許罌剛從朋友的車上下來。
她身上穿著視頻裡的衣服,不過鞋子換成了帆布鞋,後跟兒懶懶踩著,露出玲瓏雪白的一段兒腳踝。
少女漂亮得,有點兒過分耀眼了。
許罌從車窗跟朋友揮手道謝,車剛開動,然後就看見腳邊有影子落下,停駐。
她抬頭,迎上暗裡落來的目光。少年背光而立,高高的個子,身型很好看。
許罌放下身上花裡胡哨的雙肩包,任它落地上,對孑然在夜色裡的少年張開雙臂。
“乖寶寶,我來找你啦!”
“驚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