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周25號、26號兩天學校安排了一診考試。最近整個七班都處於高壓狀態, 班主任徐靜繃著臉,抱著胳膊整日在教室打轉。空氣彌漫著高考帶來的焦灼與疲憊感。
大課間有35分鐘, 外麵操場上雪很厚,所以不出操。
一打鈴,許罌就趴下去睡了。
周末剛結束了分賽區前十強比賽,這星期一開頭, 她就被顧星沉拉來學校, 使勁兒給她補習功課。
奈何, 許罌覺得自己真不是學習的材料……
——不翻書時,精神百倍。
——一翻開書, 瞌睡排山倒海。
好困。
走廊,陳星凡剛去跟外班的人去操場瞎嗨了一把, 上樓就被班上同學通知去辦公室。
“徐老師你找我?”
徐靜看她一眼,然後又看一眼旁邊安靜巋然的少年——顧星沉。
她推推眼鏡, 清了清嗓子, 陳星凡正納悶兒,就聽徐靜說:“啊,是換位置的事兒。”
……
從教師辦公室出來, 陳星凡一路奔回教室。
“小罌!起來了。”
許罌正睡,軟軟揮手,“彆吵……困呢。”
陳星凡拉開凳子在她旁邊坐下。“你彆嫌我吵, 馬上我就不是你同桌吵不到你啦!”
眼皮一睜, 許罌又黑又亮的眼珠瞟了下陳星凡。“咋了, 你出國不是高考後麼?”
“不是出國。”陳星凡咬了隻蘋果在嘴裡, 模模糊糊說: “顧星沉啊,剛徐靜叫我到辦公室,讓我換個位置,顧星沉要換到最後一排跟你同桌!”
謔!
許罌像通了電的一根毛,立刻炸直了身子,大瞪眼。
“哈???”
“顧星沉回教室就換。”陳星凡對許罌產生無限同情,“我看你徹底要淪為顧星沉掌中玩物了。哎,我越來越發現悶騷說話是真有哲理!”
許罌還在消化突如起來的消息,聞言瞟她:“哪個悶騷,什麼哲理。”
“阿宇啊。他說的你早晚被顧星沉纏得死死的。”
許罌一邊處理心頭的崩潰,一邊斜看陳星凡。“哪有那麼嚴重……他管我,也是為我好。”
“那你喜歡他管著你嗎?哦不,阿宇說的是‘操控’,顧星沉操控你,跟你玩兒心術。”
陳星凡哢哢咬蘋果,許罌看了她一會兒,蠕蠕嘴卻沒找到話反駁。
顧星沉要是跟她同桌……那她在學校每分每秒,不都逃不過他眼睛?噢,天……
許罌心裡想飆臟話,但麵子強撐著,一抱胳膊。
“喜歡啊!我就喜歡他操控我。省得我動腦子思考呢。”
陳星凡見鬼了一樣,蘋果卡在喉嚨不上不下。
那邊塗指甲油的宋小枝聽見了,抬頭惡劣地笑:“許罌,你不是喜歡顧星沉操控你,是喜歡他……”
她無聲做了cao的口型,“你吧!哈哈。”
許罌大眼睛一下就瞪過去了。“丫頭片子讀書不行,嘴很欠啊?”
顧星沉回教室的時候,許罌正在最後一排跟朋友打鬨。
少女高束的馬尾編了辮子,笑鬨的時候甩來甩去,活潑鬨騰得不得了,身上也沒穿校服,破洞的牛仔外套加短裙,薄薄的肉色打底襪裹著一雙纖細的腿。
裙子有點兒短,她腿型很漂亮,尤其大腿,纖細渾圓……
顧星沉目光不禁在那裡停留了一會兒……
好像有心理感應,許罌驀地一回頭,目光就撞進一雙又黑又深的眼睛,有點兒冰冷感。許罌立馬一個哆嗦,安靜下來盯著對方看他要乾嘛,眼神有點兒小情緒。
顧星沉看了她一下,把手裡剛領的書往許罌桌上一放,通知她:
“許罌,現在開始我跟你同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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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星沉回到位置收拾東西,陳星凡胳膊肘著許罌肩膀小聲蛐蛐。
“喂你剛好慫唉!顧星沉讓你跟他坐就跟他坐,屁都不敢放一個,你平時不挺凶的嗎?”
許罌不想理她,讓她趕緊走開。
陳星凡聳聳肩,見許罌悶悶不樂的樣子,壞笑了一下:“阿宇走之前說了,你早晚會受不了顧星沉逃出來跟咱們團聚的。彆太痛苦,啊?大夥兒等你解放一起嗨!”
許罌托著腮瞟她。“行了吧,我樂意,個人情.趣懂不懂?”
“謔,難怪說當局者迷嘞……”
陳星凡攤攤手,麻利拿了東西就滾過去跟一個人坐的江寰同桌去了,給顧星沉騰位置。
顧星沉收拾好自己書包,來到最後一排許罌旁邊坐下。
教室裡有學生看這邊,他們眼神都意味深長——大家都懂了。徐靜其實也猜到了,但高三這個節骨眼,感情穩定的情侶大部分老師都不會乾涉,免得適得其反。就睜隻眼閉隻眼了。
許罌被趕到靠牆那邊,顧星沉坐在靠過道的位置。
許罌托腮直皺眉,但又不敢把不高興表現太明顯,悄悄盯著顧星沉側麵打量——他個子高,清瘦,手長腳長,身上乾淨整潔,挺清秀斯文的。完全的南方男生氣質。
英俊是英俊,但許罌現在是一點欣賞的心情都沒有。
——憋屈死了!
許罌覺自己像隻被顧星沉關在圈裡的豬,羊,或者雞鴨鵝。完全失去了自由。
“顧星沉,你乾嘛跟我同桌啊!”
少年停下筆,看她:“你不喜歡?”
“……” 許罌撇撇嘴沒敢說話。“我就是覺得,沒必要吧……分分秒秒都黏在一起。”
“你本來學習就不好,參加比賽課程又落下那麼多。和你坐一塊兒我方便給你補習,你有什麼不懂也好及時問我。”
許罌:“……!”
顧星沉眼珠一動,看見她桌上的娛樂八卦雜誌,眉毛蹙攏來。“這些以後就不許看了。”
許罌:“…………!!”
“還有。”顧星沉把自己外套脫下來,蓋住她雙腿。“裙子不許穿這麼短!”
許罌:“………………!!!”
顧星沉白皙的眼皮朝許罌掀了一下,因為眼神冷淡而通常眼皮是半睜著,睫毛黑而整齊,如黑羽的稍,他被許罌盯得不舒服。
“怎麼了?”
剛好打鈴,教室安靜下來。
許罌冷笑湊過去,字兒從牙縫往外蹦:“沒什麼,就突然很想——”她無聲做了個cao的口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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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罌說那句話的後果是,顧星沉臉色難看,一整天都沒給她好臉色。
上課嚴令禁止她睡覺、開小差,老師布置了什麼作業,他要求她當堂趕緊做,一點兒都不容她拖延。
許罌覺得自己差點掛在課上。
高中兩年多以來,頭一次如此正正經經地被逼著上了一天的課!
到最後,許罌托腮翻著死魚眼盯黑板,腦子裡唯一的期盼就是一周後的SOHOT全國賽趕緊地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