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罌嘁了一聲,有點戲謔:“我哪兒敢啊,大土豪!”
“唷,長大了翅膀硬了啊?敢涮你媽。”
“你涮了我一二十年,我現在涮你幾句不過分吧。”
“是是是…你這個叛逆的大齡不良少女。”
許罌:“……”
她手指撓撓額頭,眉頭皺了下:“你其實不是我親媽,對吧。又是‘大齡’,又是‘不良’,就不能誇我句好的?好歹我現在一天掙的錢比你好友圈裡閨蜜的女兒們一年都掙得多。”
然後許母就笑嗬嗬地說是是是。
母女倆你來我往說了幾句,然後許罌忽然安靜了一會兒,語氣,變得認真:“媽……我找到顧星沉了。”
那邊沒有說話。
許罌能想到母親的反應,畢竟當年,分手鬨得傷筋動骨……
“你想好了?罌罌。”
“嗯。我想好了。”
麻將聲很吵,許母走開了些,歎了口氣:
“唉。你們兩個啊,從小背著大人談戀愛,分分合合拉拉扯扯,都十幾年了。”
“要麼就痛快的在一起,要麼……就真的斷了吧。”
“你們都是大人了,彆跟過家家一樣,鬨著玩兒。”
許罌抿抿唇,也不知那裡來的衝動:“媽,不玩兒。我想跟他結婚!”
顧星沉,是她搶的。
他脖子上的“詛咒”罌粟花,是她刻的。
不管過去怎麼樣……
現在她可以確定,就是喜歡他。
哪怕有時候還有一些當年的陰影……可是,還是喜歡。
是。
她一直就不是矜持的女人。她許罌隻信奉一個原則:喜歡,就得到!
才不管彆的。
-
清晨,08:15分。
門終於打開。
顧星沉推開門,微微驚訝。他先看腳的是一雙穿著紅色帆布鞋的腳,然後是抱著膝蓋、頭發披散的女孩兒。旁邊是行李箱和很潮的小背包。
他清冷的眉目眨了眨,不確定,是不是自己幻覺。
“……許罌?”
許罌抬起頭,眯著眼睛,有氣無力:“顧星沉,你怎麼才開門啊……”
顧星沉吸了一口,真的是她!
“你坐了一整夜?”
“那不然呢!”
許罌沒好氣,火山要爆發,她衝男人翻白眼,然後試著站起來,但腿已經麻了,又跌下去。
眼看就要摔,幸好顧星沉及時伸出的手臂,把她抱進懷裡。“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回來了。”
昨夜,他病情有點重……
許罌錘著顧星沉的胸膛,拳頭下的觸感,很結實,很厚。“顧星沉你這人渣,我給你送花、你把我鎖外麵!沒良心的混蛋!”
顧星沉忍著她的脾氣和拳頭,把許罌打橫抱起來,又心疼她,又有些火氣。“傻瓜嗎!聯係不到我不知道找個酒店,非這麼任性讓自己受罪!”
許罌:“我就喜歡在這兒坐,你管我那麼寬!”
許罌哼哼唧唧地撒氣,把男人的胸膛使勁錘個沒完。力氣不小。
顧星沉襯衣下的胸膛被捶得發紅,他痛哼了一下,到底忍耐著,任她發脾氣。
他抱她進屋去臥室,許罌的長發,顧星沉的手臂垂下,隨他步子輕輕地搖。
有一種..彆樣的可愛。
顧星沉垂著眼眸,懷裡的女人還在抱怨、撒氣,脾氣真是特彆壞。可他看著,心中卻無限柔軟,又...一陣的疼。
顧星沉把許罌放床上,剛要起身脖子就被她纏上來的雙臂勾住。
許罌閉著眼,有熟悉的、淡淡的洗衣皂香味,浸入鼻腔隨著呼吸深入心肺。
“顧星沉,我們不斷。”
“好不好。”
她微微側臉,筆尖摩擦過他頸側的肌膚,“你也愛我,我知道。不然你不會抱我進來……也不會,和我睡覺……”
-
許罌睡著了。
她坐了一夜,累得不行。加上現在為了臭美,減肥過頭,人瘦成閃電,身體素質不比高中的時候那麼好,所以有些發燒。
顧星沉在她旁邊躺下,許罌睡著,卻不自覺地鑽進他懷裡,拉住他衣襟臉頰蹭了蹭。
從小一起戀愛、長大的熟悉感,已經深深刻入本能。
顧星沉微微歎息,在她額頭上落下輕輕吻。
“許罌……”
“我愛你。”
“可是,你並不見得會真愛我……”
顧星沉展臂,從許罌頸窩下傳過去,輕輕一用力,就把她揉進懷裡。
“因為我可能……我比你想的還要不堪,可怕。”
沒有活著的力量,沒有樂觀活躍的心靈,沒有溫暖和愛。
僅剩那一點感情和美好,都展現給了你。
我不溫柔,也不純潔。
不要再靠近我
不然,你能看見的,隻有我的不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