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傳為佳話。
Mason難得展露笑容,抱著胳膊,動作略娘:“嗨呀,你們是這種關係早說呀!多好,什麼濫情花心緋聞都掃乾淨了,不容易不容易,你總算有點正麵形象了。不良濫情少女變成忠貞癡心女孩,這叫什麼?反差萌?哈哈,現在網上好多對你黑轉粉啊。”
許罌隻但笑不語:嗬,彆高興太早啊小馬哥,他們很快又會粉轉黑了。
畢竟,她是甩過顧星沉,還交過各種“男友”的……咳咳。
婚禮之後,蜜月計劃在6月份,去瑞士。
許罌已經跟公司商量好,轉回樂壇,蜜月前趕的最後一個影視圈兒的通告,恰好在出發前的一天。
許罌一早就出門了,顧星沉在家裡收拾兩人的行李。
婚房臥室的床頭,掛著他們的婚紗照,許罌靠在顧星沉懷裡,笑容燦若驕陽。
男人還是沉靜清冷的樣子,也不看鏡頭,目光隻鎖著她。
顧星沉剛拉上行李箱的拉鏈,桌上手機,就忽然響起微信電話的鈴聲。
他伸手拿過來看了一眼,愣了下——“女王大人”?
誰。
然後再定睛一看頭像,顧星沉搖頭無奈地笑了笑,接起來。
“許罌。”
“嗯哼。”
許罌正在演播廳的後台,趁著化妝間沒人,給顧星沉打個電話。
現在,她已經養成了每天電話寵愛男人的習慣。
“在乾嘛呀,我的乖寶寶哥哥。”
“收拾旅行的行李。”
“真、乖!”
她表揚,顧星沉卻皺了眉。
顧星沉是性格溫和,卻絕對不娘,準確來說,他內心比一般男人還血性、還爺們兒,所以被說“乖”,真的不能開心。
顧星沉略微沉吟:“許罌,你什麼時候侵入了我微信,還給自己改了昵稱。”
許罌靠著化妝鏡,眨眨眼,“咋了。老婆大人還不能看看你微信了?”
她手指繞著幾縷長發在玩兒:“難道裡麵藏著小姑娘,怕我看見?”
顧星沉眉毛皺了一下,“沒有小姑娘。”
“沒看我哪兒知道有沒有小姑娘?”
許罌揚揚下巴,義正言辭,“所以我當然得看看嘍!”
顧星沉:“許罌,結婚三個月,你已經掌握了我所有密碼,瀏覽我相冊的次數比自己的還多。”
“是啊,然後呢?你想表達什麼?”
許罌更理直氣壯,略帶促狹和嘲諷:
“顧星沉,難道你在我麵前還想有什麼隱私嗎?”
“嗬嗬!我告訴你,你都是我的,你還有什麼東西我不能碰?”
“嗯?!”
顧星沉靠著書桌,看見桌上他們的婚紗照相冊封麵,照片上許罌笑得燦爛又驕縱,頗有點女王的架勢,拽著他的領帶,樣子有點壞。
當時挑照片,許罌一眼挑中這張,非要放大當封麵。
顧星沉無奈,笑眼寵溺,白皙修長的手指,拿著手機貼著乾淨整齊的耳側發際線:“你就那麼喜歡欺負我麼,許罌。”
聽筒裡,許罌輕快地“哼”一聲。
顧星沉聽出來了:他的女人似乎…心情很好啊。
十來秒的安靜,彼此沒有說話,卻仿佛聽見了對方心裡的聲音。
原來有一種愛,可以越來越愛。
怎麼黏,也不膩的。
許罌在腦海裡想象了下,高大的男人在他和她睡覺、親熱的臥室裡,耐心地為她收拾著她細軟的雜物。
哦不。
現在顧星沉應該是,靠著書桌,微微彎著修長的背脊,襯衫潔白,用乾淨的手指拿著手機,專心聆聽,在等她的下一句話。
想到這兒,許罌微微笑出來。
她是火焰,是一朵荊棘花,但現在暫時刺也藏了,嗓音溫柔下去:“我的乖寶寶哥哥,你吃飯了嗎?”
“還沒有。”
嗓音好低呢,真性感。許罌暗暗想著,說:“那還不趕緊去。我不在你就隨便吃,那可不行。”
臥室的窗,泄入初夏溫柔的風,拂在顧星沉清瘦的臉頰,有微微的熱。
電話裡的女人霸道地說:
“我警告你。”
“你要對我的顧星沉好一點!”
“每天按時給他吃飯,喝水,睡覺。”
“不許隨便應付他,更不許不喜歡他。”
她真是話癆。
最後一句,許罌的口吻認真了很多:“顧先生,請你愛我的星沉,好嗎?”
顧星沉純黑的眼珠,映了一點窗外陽光,心尖上那一點,有和窗外的陽光一樣的清澈明亮。
顧星沉淡色的薄唇,微微彎了。
-
下午,許罌錄綜藝沒有再發消息。
顧星沉收拾好兩個人的行李,去車庫開了車出門。
監.獄,是一處看似不起眼的建築,外牆被酸雨淋得略顯陳舊破敗。
這是一座,看似普通實則銅牆鐵壁的城。
裡頭有各種窮凶惡極的人,接受著懲罰。
顧星沉給了證件,過了安檢門,金屬探測儀檢查過後,獄.警對他隨身攜帶的物品進行了安全檢查,還格外多看了顧星沉一眼。
——這樣英俊、有氣質的青年男人本身就很少見,何況,還有個重犯親屬。這種“美好”與“矛盾”結合,更覺神秘。
“這邊,跟我來吧。”
獄.警說著領顧星沉往探監室去。
當然,這裡的說法並不叫探監室,叫“親情會見室”。
不過顧星沉更接受“探監室”這個說法。
強化玻璃隔開的對麵,費良山穿著監.獄.服,剛坐下等了一會兒。
顧星沉走進去,很淡地看他一眼,眼眸無波無瀾,在玻璃這一側的凳子上坐下。
費良山扯了扯嘴角,略微蒼白的唇笑了笑。
他的手和顧星沉一樣,很白,手背有淡青色的血管蜿蜒。
費良山慢條斯理地拿起了電話,放在耳邊之後,顧星沉才拿起電話來。
“怎麼,突然來看我。彆說是想念我這個生父。”
聽筒裡,費良山的聲音略微沙啞,沒想到他落魄至此,卻也精神抖擻,儒雅依舊。
顧星沉眉頭深刻,費良山越儒雅,他隻是越厭惡,不過而今,他已不再那樣嚴重地去鑽牛角尖。
“我結婚了。”他嗓音平靜。
費良山眼睛睜了下,怔了好幾秒,“和那個漂亮的女明星?”
顧星沉沒答話,費良山手背捂了下鼻子,笑了下,透過玻璃看過來。
“她真可憐。被你纏住了。”
顧星沉:“……”
“不過…祝福你。”費良山情緒掩藏在老辣的眼神裡,不辨喜怒,神色是平靜溫和,“祝福你,兒子。”
顧星沉沒有心情去探究對麵的人:“我來這兒和你無關,我不是來聽你的祝福。”
費良山不解地皺眉。
顧星沉:“我來這裡,隻是來給我這條生命一個交代。”
費良山沒懂。“什麼交代?”
那一點笑很淺、很淺,也沒有熱度,還沒來得及浮出,便從唇角散開,變成淡然的寧靜,顧星沉仿佛並沒有看見對方,聲音也很淡,像微風的低吟:
“哪怕你如此齷齪、可恨,但我……依然感激上天。”
“給我這條生命,遇見所有。”
遇見,她。
-
從監獄的大門出來,顧星沉抬起頭。
天空高遠,雲淡風輕,耳邊仿佛還有中午許罌電話裡的那句話——“請你愛我的星沉,好嗎?”
他摘下多年不離身的腕表,丟掉,隨意地露出那一道割腕的疤痕,然後坦然地走入陽光。
乾淨的白襯衣折射光華,一身純潔。
“好。我答應你,許罌……”
我想
我的命運依然不會一帆風順
但我仍舊感恩
感恩
活著…
——顧星沉
(尾聲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