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皓驟然轉變的態度,讓孫成功老先生十分不解。
說好的鐘蕾不適合做飛行員,勸她來做飛機維修呢?
怎麼一眨眼的功夫,就變成了‘鐘蕾很有天賦,適合做飛行員’。
簡直沒道理。
彆說孫成功不理解。
很快,就連校長田青峰、以及空軍學院的學員們,都察覺到了教官態度明顯的轉變。
對此,鐘蕾倒是非常能沉得住氣。
稍微透露了自己在做一個‘關於高性能戰鬥機飛行員的體能訓練’的課題研究以後,她白天正常接受訓練,晚上開始整理資料寫方案。
當初結束第一個世界的任務之後,她曾經在係統空間裡,翻閱了大量關於戰鬥機飛行員的書籍。
其中包括戰鬥機維修、戰鬥機型號資料科普、戰鬥機飛行員訓練、戰鬥機實戰技能等多種課題。
毫無疑問的說,鐘蕾現在腦子裡的知識儲備,可不僅限於飛機維修。
她或許目前還不是個高水準的戰鬥機飛行員。
但她絕對可以做飛行員的老師,教飛行員怎麼訓練自己。
這也是吳皓態度轉變的原因所在。
吳皓心裡很清楚,一套完整的、係統的、完全適合華國飛行員的訓練方法有多珍貴。
一次負重跑,就能總結出相關體能訓練課題。
如果這都不叫做天賦,那什麼是天賦?
退一萬步講,就算鐘蕾隻有理論天賦,沒有實戰天賦。
可她若是真研究出來飛行員體能訓練課題,那對於華國飛行員事業來說,絕對具有劃時代意義。
這種情況下,鐘蕾想做飛行員,就讓她做!
說到底,一個人展現出了自己絕對的實力價值以後,一切扣在她身上的枷鎖,都會迎刃而解。
所以在接下來的體能訓練當中,飛行學員們驚愕的發現,教官突然開始‘偏袒’鐘蕾了。
比如,第二天訓練的時候,徐禾再一次把矛頭對準了鐘蕾。
“昨天的負重跑,有人沒有完成,今天我不希望再看到這種情況。”
徐禾站在訓練場上,先是冷冷的看了鐘蕾一眼,然後說道:“今天上午,我們做器械訓練、以及徒手訓練。健身器、單雙杠、杠鈴,固定、活動、翻滾滾輪為一個小訓練循環,俯臥撐、仰臥起坐、仰臥抬腿、跳躍為一個小訓練循環。以上兩個循環,分彆做三十組。”
分彆做三十組!
聽到徐禾這個訓練安排,裴萱等人都臉色微微發白。
三十組看似不多,但器械和徒手訓練,全都是純粹的無氧運動。
跑步鍛煉的是耐力,那麼無氧運動鍛煉的就是力量。
這種可怕的壓榨式訓練,彆說鐘蕾這種新手。
就連老飛們都得咬緊牙關才能堅持住。
“分彆三十組,這也太誇張了吧。”
“徐老大,今天的加訓是不是有些過了。”
“對啊,訓練過度萬一傷到了怎麼辦。”
有人沒忍住,開始小聲抗議。
但徐禾一皺眉,瞥了一眼淡定的鐘蕾:“新來的都沒說什麼呢,你們倒是先慫了?彆廢話,趕緊開始鍛煉!”
說完以後,徐禾第一個去拿器材。
眾人抗議失敗,隻能咬牙跟著去鍛煉。
鐘蕾明知道徐禾這是在故意針對自己,正在心裡琢磨著該怎麼應對這個事情。
畢竟,分彆三十組的訓練,她現在肯定是拿不下來的。
“鐘蕾,趕緊的來拿器材!”
那邊,瞧見鐘蕾遲遲未動,徐禾提高聲音催促。
教官吳皓就是在這個時候來到訓練場的。
“其餘人按照徐禾的計劃訓練,鐘蕾分彆做十組吧,後續看體力決定自己要不要加訓。徐禾,此後兩個月內,鐘蕾的訓練計劃安排是大家的三分之一,第三個月做大家的一半,到第四個月的時候,恢複和所有人一樣的正常水準。”
稍作打聽了一下今天的訓練計劃,吳皓說道:“她剛開始訓練,體力跟不上也是在所難免的。你作為前輩,要多照顧一下後輩。”
這番話,雖然沒有說的過於尖銳。
但也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敲打徐禾‘欺負後輩’。
而且關於訓練這塊,教官向來是不會心軟的。
新來的學員就算跟不上訓練進度,那也得訓練到累趴下為止。
至少在此之前,吳皓從未在訓練方麵偏袒過誰。
訓練場上,徐禾臉色漲的通紅,被訓斥的多少就有些下不來台。
但礙於教官平日的威嚴,他還是硬著頭皮說道:“是,教官!”
也是見了鬼了。
教官並不想收個女孩子做飛行員,最近對鐘蕾的態度本身就不太好,想通過這種方式,逼退鐘蕾。
可怎麼一夜之間態度大變呢?
這個事情,徐禾想不明白。
包括訓練場上的飛行學員們,也都想不通。
可再怎麼想不通,也隻能認了。
有教官護著,誰也彆想拿鐘蕾怎麼樣。
“真要身體遭不住了,你就休息下。”
跟徐禾交代完以後,吳皓走到鐘蕾這邊,笑道:“先把目前咱們所有的訓練都跟一遍下來,你體會下這個強度,然後根據這個訓練情況來做調整。到時候,咱跟首都來的醫療隊、訓練專家們再碰一碰,協商出來一個係統的訓練課題。”
這也是鐘蕾心中考量的問題。
雖然她腦子裡有理論知識,但還是要先經過實踐訓練,才能做出來這個訓練課題。
“好。”
於是,鐘蕾便笑著答應。
吳皓和鐘蕾聊的很好。
可看在彆人眼裡,就不是滋味了。
裴萱、衛霖等人頂多驚奇於吳皓的態度轉變。
徐禾卻隻覺得心裡都窩著一團火。
一個嬌弱的女生,做飛行員,本身就不合適。
現在這個女生還不知道通過什麼辦法,讓教官給她‘放水’‘開後門’,簡直豈有此理!
所以,當吳皓走了以後。
“鐘蕾,我不知道你用了什麼辦法,讓教官對你的態度突然轉變。但我告訴你,戰鬥機飛行員不是過家家,將來是要上戰場的。你這樣的態度,這樣兒戲一般的訓練方式,上了戰場,不僅會害死你自己,也會害死身後的戰友。”
趁著訓練時間,徐禾沉著臉走過來,壓低聲音冷冷的說道:“至少,將來在戰鬥的時候,我不會放心把自己的後背交給你,也不會想和你成為戰友。”
哦。
聽到這番說辭,正在訓練的鐘蕾掀了掀眼皮:“就因為我是女人?”
“這個理由難道還不夠充分嗎?女人本身不適合做戰鬥機飛行員。”
徐禾扯了扯嘴角,雖然臉上沒有把‘輕蔑’表現出來,但語氣中的輕蔑都快要溢出來了:“你在維修飛機上麵有超高的天賦,我就不明白了,為什麼非要來做飛行員?”
原本,鐘蕾還想跟徐禾做個溝通。
但現在看來,完全沒必要了。
全權社會對女性的凝視,根本就是不講道理的。
想要和他們講道理,唯有一個辦法,那就是——
在他們最引以為傲的領域,碾壓他們。
所以,正在做器械訓練的鐘蕾一吸氣,將手中的健身器放下。
然後她抹了把額頭上的汗,笑道:“我想做飛行員,僅僅是因為我想做,至於我哪個方麵天賦好,適不適合做飛行員,關你屁事,管好你自己就得了。”
噗嗤。
旁邊位置,正在訓練的裴萱聽到這番話,沒忍住笑出聲來。
沒想到鐘蕾這姑娘,還有這麼剛的一麵。
懟起人來半點不含糊,賊解氣。
“你!”
徐禾被懟的臉色漲紅,但到底是因為拿鐘蕾沒轍,隻得自討沒趣的走了。
“你可真夠膽大的。”
等徐禾走了,裴萱小聲跟鐘蕾說道:“平時除了教官之外,大家都得聽徐禾的,沒人敢跟他頂嘴。”
什麼聽誰的,不聽誰的。
鐘蕾隻想做好自己的飛行員,誰妨礙到她,那她就絕對不會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