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韓春雷讚助的四百塊鈔票,柴家塢村委開年就裝上了一部電話。
現在,村委這部電話,由韓占魁媳婦守著。
一方麵負責收取村民往外打電話的相關費用,另一方麵負責通知需要接電話的村民。
韓春雷打電話過來,讓韓占奎媳婦去叫一下姐姐韓春桃,說十分鐘後在打過來。
等他再打電話過來時,誰知接電話的卻是他老媽毛玉珍。
韓春雷問:“媽,我姐呢?”
“你姐昨天才就和你占水叔出門,去深圳給你送茶葉了。你打電話過來,啥事兒啊?”毛玉珍生怕韓春雷在電話那頭聽不見似的,扯著大嗓門道。
韓春雷道:“哦。沒什麼事。我就是來問問我姐的行程。對了,媽,你平時是怎麼檢查收上來的茶葉的?”
“咋的了?是茶葉出問題了?”
“沒,我就是問問,這不是有朋友跟我取經嘛,我也不懂,所以就問問你。”
韓春雷可不敢告訴他媽茶葉裡被人摻了陳茶,這要是被毛玉珍知道了,估計得把那幾家收茶葉人家裡的屋頂給掀了。
“這樣啊!那你那個朋友是問對人了。”毛玉珍的聲音裡帶著得意,“為了防這些家夥驢糞蛋|子表麵光,在麻袋底下摻壞茶葉。每次我都是把整袋茶葉倒出來檢查……”
韓春雷一聽老媽的驗茶法,也算嚴謹,沒想到還是被人鑽了空子。
隨即,他說道:“媽,我這邊沒其他事了,電話費挺貴的,我先掛了啊!”
韓春雷沒跟毛玉珍多說其他,就匆匆掛了電話。
第二天,韓春桃和韓占水到了深圳。
這次他們帶的茶葉並不多,總共還不到一百二十斤。
刨掉韓春桃保底的四十斤,韓占水這次送的隻有七十八斤。
“七十八斤,一共六十二塊四。占水叔,這是六十三塊錢,您收好。”
貨物剛送到東門墟的倉庫,韓春雷就把這次韓占水送貨的錢結了。
韓占水蔫蔫地將鈔票收起,歎了口氣,道:“最近的茶葉是越來越不好收了,你瞧這回背茶葉,差點都要蝕了本錢。”
以前韓占水挑一趟茶葉來深圳,最少也是一百斤,多的時候,韓春桃搭把手顧著點,他能挑個一百五六十斤一趟。
但這次卻連八十斤都不到,也難怪他的語氣裡有些不高興。
韓春雷好說話,但韓春桃可不慣著他。
“占水叔,這話說的可就難聽了!”
韓春桃掰著手指算道:“一張杭州到深圳的火車票,單程十二塊八,來回就是二十五塊六。吃飯,一頓花個五毛錢,頂天了吧?一天三頓飯,來回五天也才不過是七塊五。不說你每次來都跟你兒子擠一塊,連住宿費都省了。就算是住旅館,最多也就七塊錢。裡外裡,來一趟攏共也就四十塊的成本。今天這趟茶葉,雖然沒有之前幾趟背得多,但怎麼著少能掙個二十多。這就叫虧了?占水叔,你給我算算,這鈔票虧哪了?”
“我……我這個……”
韓占水沒想到自己就是隨口這麼一說,韓春桃還給他較上真了,這小嘴巴巴兒的,一時間被她問了個啞口無言,一張老臉憋得通紅。
韓春雷趕緊打圓場,道:“姐你也彆這麼說。占水叔的意思應該是挑多挑少都是一趟,這回連八十斤都不到,太虧了。占水叔,是不?”
“對對,我就是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