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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日後,東門墟。
春雷茶業。
臨近下班要關店門時,彭金湖略有些狼狽地推門回來了。
此時的他,頭發淩亂,衣服袖子被扯開了一道口子,臉頰上貌似被指甲撓了幾道血痕。
“小彭,你這是什麼情況啊?”
韓春雷驚訝地從櫃台裡走出來,細細打量了彭金湖一圈。
彭金湖進店後,給自己倒了杯涼白開,咕咚咕咚一口喝淨,然後擦了下嘴,實話實說道:“老板,我跟人乾仗了!”
“打架了?你不是出門給茶樓送茶葉去了嗎?怎麼還能跟人打起架來?”
彭金湖平日裡有些爆脾氣,韓春雷是清楚的。
當初他在話劇團,就是因為這個暴脾氣,才丟了鐵飯碗。
吵架的原因,韓春雷也跟他了解過,說是是因為話劇團副團長,把原本屬於彭金湖室友的角色,臨時換給了話劇團團長的外甥。彭金湖的室友老實巴交,挨了欺負也不敢吱聲兒。
彭金湖看不下去,於是為室友出頭討個公道,直接跟副團長嗆嗆起來,吵著吵著動起手來,把副團長幾個電炮打趴在地。最後被話劇團開除了。
他是暴脾氣,但對朋友也講義氣,所以韓春雷才錄用了他。
不過自從進了春雷茶業,開始跑上業務之後,他的暴脾氣已經有些改變,畢竟社會才是最好的學堂嘛。
對於他入職以來的表現,韓春雷還是認為可圈可點的。
他搬來一把椅子讓彭金湖先坐下歇息,然後問道:“說說,怎麼回事。”
“他們太欺負人了!”
彭金湖略有些委屈地說道:“榮意茶樓上個禮拜跟我們訂好了新的柑普茶,當時沒貨,說好這周送!今天上午良西村那邊貨到了,於是下午的時候,我就給他們送過去了。結果到了榮意茶樓,那夥計說,他們壓根兒沒有訂過這個貨。”
“榮意茶樓?我記得有這個訂單啊,上周你接電話的時候,我就在邊上。不是有訂貨單嗎?”韓春雷皺起了眉頭。
“可不嗎?可他們茶樓的夥計就是一口咬定,沒有訂過我們家的柑普茶。還說,從今往後,他們都不會跟我們家訂貨了!”
“以後都不會跟我們訂貨了?”韓春雷口中重複了下這句話。
最近幾天裡,這種類似的話,他已經不下五六次聽過了。
羅大鴻、黃愛武手上都有客戶說,從今往後不會再跟春雷茶業訂貨。
這個事兒……有點東西啊!
韓春雷:“所以你就跟人乾起來了?”
“不是我動的手,既然他們不認賬,說不要咱家的柑普茶了,那我也不能強買強賣,對吧?於是我扛起茶葉就離開了。我剛出茶樓門口,突然發現我自行車的鑰匙,落在了他們櫃台上了。於是我又折回去取鑰匙。剛一走近櫃台,就聽到有茶客問那個夥計,柑普茶賣得這麼好,怎麼突然就不進貨了呢?”
彭金湖滔滔說著,看了一眼韓春雷,問道:“老板,你猜那夥計跟茶客說啥?”
“說啥?”
彭金湖:“那夥計說,咱家的柑普茶都是用劣質普洱加工的,還說咱家這種柑普茶,就是給下裡巴人,臭苦力們喝的,正常人哪能喝這種爛茶?他們不進柑普茶,是不想坑了茶樓的茶客們!”
“簡直一派胡言!”韓春雷勃然大怒。
“可不就是滿嘴噴糞嗎?於是我上去跟這廝理論,但沒說兩句就打了起來……最後他們茶樓夥計多,又有兩個廚子幫著,我實在乾不過他們。這幫王八蛋,這頓我揍得,老狠了!”彭金湖摸了摸臉頰,疼得直齜牙。
“算工傷,月底將近翻倍!”
“喲!嘶……謝謝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