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八亢坐直身體,舉起麵前擺放的茶杯,道:“喝茶。”
頭腦靈活的泉子好像猜出了端倪,正要開口,韋八亢率先說道:“這綠裡香幾十塊一斤,放到茶館裡。能賣到幾千塊,其實人和茶都一樣,得看放在什麼地方,價格也就不儘相同。曾經有位高人給我說過幾句話,挺耐人尋味,茶,不過兩種形態,浮和沉;飲茶人不過兩種姿勢,拿起和放下;沉時從容,浮時淡然,拿得起也得放得下,那才叫成功。做人和喝茶一個
道理,心態最重要,咱們爺們好也罷,壞也罷,心態得放平和。你今年才二十出頭,跟你說這些,深了,我四十歲都悟不出這道理,雖然知道你聽不懂,但我必須要說,我怕等到哪一天想說的時候,開不了口,那就對不住你了。”
“爺,您說的話,我都記著呢。”泉子鄭重說道。
“記住就好,放到肚子裡,慢慢磨,早晚有一天能夠化為己用。我吃虧就吃在沒讀過書,有了錢,想漂白,卻發現自己就是一灘臭狗屎,洗的再多,那也是一泡稀,誰見了你都得躲著走。等我再賺點錢,送你去國外留學,我也去當農場主,隻跟菜和地打交道,不用看彆人臉色行事。加拿大,新西蘭,英國,哪最貴,咱去哪兒,哪姑娘漂亮,咱就往哪紮堆,英語?爺爺不會,根本用不著,一捆美鈔下去,貞潔烈女也得脫褲子,但前提是子彈必須充裕,我可不想到了國外,再去刷盤子洗碗,丟不起老祖宗的臉。”韋八亢感慨道。
“爺,您真打算出國?”泉子眨著永遠清澈的眸子問道。
“不出國,難道留在這裡等死?現在打黑除惡這麼厲害,多少雙眼睛盯著咱呢,你信不信,隻要咱在地級市一露麵,有大把人等著領賞金。國內不能待了,多留一天就多一分風險,我死了,無所謂,你才多大,富貴榮華沒享夠呢,不能把你也給害了。”韋八亢輕聲歎道。
“這一走,可就回不來了。爺,咱這講究落葉歸根,等您百年之後,難道要埋到異國他鄉?”泉子皺起清秀的眉毛,也不怕烏鴉嘴惹得韋八亢不高興。
“哪裡的黃土不埋人?哪裡的黃土不養人?我祖上都是做沒本錢生意的刀客,沒文化,書都沒讀過,根本不在乎繁文縟節,如果他們有在天之靈,想必也能體諒一下子孫的處境吧。”韋八亢微笑道。
泉子收刀入鞘,沉默半天,用微弱的聲音說道:“以後等您不在了,我把您骨灰運回來,挑一處風水好的地方,落葉歸根。”
“好,那就不怕沒人給我披麻戴孝了,可以大乾一場了,哈哈!~”韋八亢豪邁大笑道。
“爺,您究竟要做什麼生意?”泉子再度詢問道。
話音未落,隔著綿綿的細雨,窗外傳來大排量汽車漸漸微弱的轟鳴聲,到了茶館戛然而止。
“先把你肚子裡的問題憋回去,客人來了。”韋八亢驟然起身。,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