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月 (下)
財冠江南的盧家大婚,況且又是盧家的獨子,一場盛大到豪奢的婚禮是免不了的,地點就定在盧家自己的五星級酒店,等到吉時一到,幾輛直升機出動,目標直奔羅家在江南購置的彆墅。
飛機上的盧懷遠西裝筆挺,春風拂麵,雖然長相普通,但勝在幾代人積攢出的貴氣。這位平時作風低調的盧家公子,今日終於不再沉寂,大到禮服皮鞋,小到手表腰帶,統統是頂級貨色,光是這身行頭,就足夠在江南置辦一處像樣的豪宅。
高滿倉和蘇知錄作為盧懷遠的朋友,有幸成為這場婚禮的伴郎,兩人全部盛裝出席,坐在盧懷遠旁邊,偶爾互相對視一眼,意味深長。
咳咳。
活潑好動的高滿倉受不了壓抑氣氛,乾咳兩聲,站起來活動一下身子骨,望著下麵小如螻蟻的行人,壞笑道:“如果撒泡尿下去,他們會不會以為老天爺打了一個噴嚏。”
“高老四,你彆胡鬨!”蘇知錄狠狠瞪了發小一眼,傳遞出一個警告眼神。
“嘿嘿,我就是那麼一說,今天是盧哥大喜的日子,就算憋到膀胱爆炸,我也不會亂來。盧哥,聽說今天請了不少明星來助陣,能不能給兄弟引薦一下?”高滿倉摸著褲腰帶邪惡一笑。
大戶人家辦理紅白事,免不了請來廣為人知的明星捧場,請來的明星認知度越高,說明家裡的財力越豐厚,這跟以前請來戲劇名角唱一場大戲,是同樣道理。
“沒問題。”盧懷遠搓著雙手,顯得十分興奮。
盧家獨子,生下來就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物質已經很難刺激到盧懷遠的腎上腺素,但迎娶羅弦月,是盧懷遠前半生最大的夢想,在夢想即將成為現實的時候,即便貴如盧家公子,也難以掩飾欣喜若狂的狀態。
“高老四,你可彆亂來,過了今天,哪怕你拆了雷峰塔都行。”風度翩翩的蘇知錄眼眸眯起。
盧家跟他們兩家是世交,按理說三人應該打成一片,可盧懷遠屬於好靜不好動的那種沉穩性格,從小心
思就在學習上,愛好也比較乏味,比如多米諾骨牌,魔方,跟吃喝嫖賭的高蘇二人尿不到一個壺裡,所以三人走的並不是很近。盧懷遠不知道高滿倉的習性,蘇知錄可清楚這是個什麼玩意,無論男女,不管是誰,到了高老四的手裡,非得扒層皮下來。
高滿倉嘿嘿一笑,憨頭憨腦的長相硬是透出大奸大惡的味道,點燃一根雪茄,翹起二郎腿笑道:“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其實明星什麼的,對我來說沒啥興趣,聽說江東張家那位俏寡婦不錯,一雙腿能夠迷的人神魂顛倒,不知道是否有幸見一麵。”
“你說的是薛如意?”
蘇知錄嘴角勾起,露出不屑笑容,“想要欺負人家妹子,得看哥哥同不同意。薛木魚可是並肩張烈虎的猛人,雖然沒聽說過他有什麼劣跡,可發起威來,你的身子骨能挨幾拳?再說薛如意現在是張家的媳婦,即便姓張的那病秧子死了,人家也得維護家族麵子,為了兒媳婦討一個公道,你們高家和張家的財勢在伯仲之間,未必能承受的了張家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