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男孩
就在趙鳳聲摔出盒子的那一刻,身後突然傳來一股不可抗拒的蠻力,牽扯著他不由自主往後撤,眼前一黑,酷似小山般的軀體覆蓋住自己的身體。
緊跟著傳出恐怖爆炸聲。
天花板碎屑,牆皮碎塊,玻璃碎片,滅火器碎片,木門碎片,同一時間在狹小空間飛散。
趙鳳聲隻覺得身體被禁錮,頭皮一麻,耳朵傳來嗡嗡聲,剛一睜眼,飛舞的煙塵就鑽進視網膜,聽覺受限,視覺受限,大腦一片慌亂,隻能閉起眼睛四處亂摸。
“奉先!花臉!!!”趙鳳聲嘶啞喊道。
他清楚,在爆炸那一刻,是周奉先從奈何橋拉回了自己,而且用身體擋住了百分之九十的碎片。
“哥,我沒事。”花臉虛弱喊道。
爆炸時,他正巧在洗手間門口,多年習武,條件反射異常敏銳,一瞬間閃回了門內,躲過了死神鐮刀。無奈爆炸波及範圍太廣,幾枚木片和滅火器鐵片嵌入了前胸和大腿部位,幸好沒有傷到大動脈和要害處,否則即便是在醫院裡,也難逃一死。
“奉先?”趙鳳聲顫聲喊道,輕輕推動趴在自己身上的魁梧漢子。
沒有回應。
趙鳳聲扭動脖子,看到傻小子安詳臉龐,嘴角掛有笑意,似乎像是睡著了一樣寧靜。趙鳳聲心中巨震,用顫顫巍巍的手掌摸向他的後背,觸手是帶有溫暖的血跡,到處插滿碎片。
“花臉!叫醫生!”趙鳳聲像是瘋了一樣狂喊,溫柔側過身,抱住二百多斤的周奉先,也不在乎自己的胯骨能否受力,一瘸一拐往走廊處挪動。
至於那個送炸彈的家夥是死是活,此時已經無關緊要,保住周奉先的命,才是當務之急。
幾個小時之後。
趙鳳聲蹲在搶救室門口,嘴角乾裂,衣服扯成了碎布條,麵部有幾道細碎傷口,舊傷未愈,又添新傷,不止是麵部,手臂和腳腕都被碎片擦的血肉模糊,全身上下,也就前胸處完好無損,這要得益於周奉先的舍命相救。
趙鳳聲始終抬起頭,望著搶救室的大門,呆滯的眼中儘是期盼和渴望。他希望傻小子還像往常一樣,活蹦亂跳從裡麵出來,咧著傻笑,喊自己一聲哥。
花臉點燃兩根煙,遞給趙鳳聲一根,輕聲道:“去把傷勢處理一下吧,咱們守在這裡,根本幫不上忙,萬一傷口惡化,那可就更麻煩了。奉先吉人自有天相,不會那麼容易出事,頂多就是在裡麵多睡一會,等他醒了,自然就會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