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駕車來到了桃園街西邊的一處地攤,緩緩停下。
簡陋的大紅牌匾上寫著“武林龍蝦”。
等三人坐穩後,熱情的老板娘上前笑著問道“老樣子?”
崔亞卿補充一句:“多放辣椒,啤酒越涼越好!”
這處地攤是老街四害一到夏天就最常來的地方,三個爺們基本上也就是喝酒為主,到哪喝都一樣,主要是為了照顧崔亞卿的口味。這丫頭好養活,不喜歡吃什麼鮑魚海參,也不喜歡法國大餐西式牛排,唯獨偏愛小龍蝦,讓趙鳳聲時常感慨她生了個不花錢的嘴,又長了顆不上進的心。
隨著三箱啤酒“咣咣咣”砸在大剛身旁,附近吃飯的群眾都投來詫異目光,這兩男一女坐的桌子很小,三人已經坐的滿滿當當,不可能再有客人來。而且現在地表溫度很高,冰涼的啤酒放在地上不一會就變成
常溫狀態,一下要三箱,不是傻嗎?
大剛拿起一瓶啤酒遞給趙鳳聲,又遞給崔亞卿一瓶,三個人用牙就將啤酒起開,根本沒用杯子,一口氣乾個精光。大剛又掏出三瓶,依舊和趙鳳聲仰起脖子乾掉,崔亞卿礙於肚量太小,灌了半瓶就放在桌上,舉起手背擦了擦嘴唇邊上的酒漬。
四周群眾全都看傻了眼。
乖乖!
這是喝酒?這比喝水都利索啊!
怪不得一下搬來三箱,原來是喝家,照這速度,五箱恐怕都打不住。
大剛和趙鳳聲在小學時就開始偷家裡的酒喝,那個年頭窮,基本沒什麼像樣的好酒,經常見的就是老白乾和二鍋頭,都是些酒精度數高的烈酒。
隨著在社會上的摸爬滾打,他們的酒量也越來越大,到了現在,每個人不低於一斤的量,喝完還能保證不耍酒瘋。啤酒?那就是論小時喝了,啥時候喝的老板瞌睡的扛不住了,才肯罷休。他們以前也不怎麼喝
啤酒,三九天三伏天都以白酒解饞,因為喝啤酒付不起酒錢…
崔亞卿的酒量要稍微小一些,那也是和他們相對而言,陪著三個大酒量的家夥喝了十來年,再小的酒量也能練出來個半斤不醉。
兩個大盆的香辣小龍蝦擺在桌上,崔亞卿涎著口水就開始下手去抓,筷子都不用,蔥白手指兩三下就將小龍蝦掐頭去尾,僅留下粉白的蝦肉,這份嫻熟的技術,不知消滅了多少隻可憐的龍蝦才能練就出來。但她沒急著吃,而是放到了趙鳳聲盤子裡。
趙鳳聲這輩子最大的一個缺點,就是不會剝蝦,不管是什麼樣的蝦,他都不會。所以他唯一能吃的蝦,就是油炸小河蝦,一筷子一個,扔到嘴裡就嚼,不用剝,省事。
他不會剝,但是愛吃,和崔亞卿在一起時,也基本是二妮給他剝。
崔亞卿剛把蝦肉放進趙鳳聲盤子裡,瞬間就後悔了。自己還生著氣呢,這樣的舉動,不是讓討厭的家夥
認為自己氣消了?那可不行!
但是當崔亞卿剛準備把蝦肉拿回去,趙鳳聲卻搶先一步丟進了嘴裡,笑道:“還是二妮疼我。”
崔亞卿咬著牙憤憤道:“下著砒霜呢,毒死你!”
趙鳳聲堆起一副諂媚的笑容:“二妮剝的,就是下了鶴頂紅我也敢吃。”
氣不打一處來的崔亞卿橫起柳眉:“毒不死你,噎死你!”
趙鳳聲搖頭晃腦喝下一杯啤酒,砸吧嘴,挺美。
崔亞卿把蝦殼憤恨仍在他的大褲衩上,差點丟到大剛心服口服的神器。
見到倆人打情罵俏,大剛早就習以為常,問道:“二妮,你那店生意咋樣?好的話哥也開一個。”
崔亞卿經營著一家美容店,叫做虞美人,這個名字還是當初趙鳳聲給他起的,並不是小學畢業的家夥心中錦繡,而是起名時,趙鳳聲拿著《唐詩三百首》胡亂點了一下,說點著啥就叫啥,崔亞卿也點頭答應。幸好,《虞美人》三個字也比較符合店名,就這麼糊
裡糊塗定了下來。也幸虧沒有點到岑參岑嘉州那首《奉和中書舍人賈至早朝大明宮》,要不然,光是做招牌就得大費一番周折。
崔亞卿心不在焉答道:“一般,一個月四五萬,撐不著,也餓不死,你要想乾,我給你弄點技術熟練的人過去,彆虧待了人家就行。”
老街四害在一起這麼多年,不是兄妹勝似兄妹,崔亞卿也沒必要小肚雞腸藏著掖著,大大方方說出了商業機密。
大剛衝對麵夾花生米的敗類問道:“生子,一起乾不?我出錢,你管理,到時候我6你4。”
趙鳳聲笑了笑,搖頭回絕:“不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