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用品都放在浴室裡了,趕緊去洗吧,一身臭汗。過來,我用浴帽把你傷口蓋住,要不然得感染了。”崔亞卿說出的這番話,就像個體貼入微的居家小女人。
趙鳳聲走過去,不敢留戀嬌軀上的羊脂美玉,腦袋呈45度,目不斜視望著天花板,神情肅穆,像是頭一次在京城看見升國旗的莊重表情。
崔亞卿瞧見他的模樣,可笑又可恨,憤憤道:“太陽島玩的時候你也這樣?”
趙鳳聲笑的那叫一個尷尬,包好傷口後灰頭土臉鑽進了浴室。
崔亞卿望著他狼狽身影,眼神裡都是幽怨,邊往毫無瑕疵的美腿上塗抹護膚品,邊想道:自己是腰不夠細?還是腿不夠長了?哪次穿顯身材的衣服不得賺足男人們的回頭視線?這個愛逛風月場所的家夥連胭脂俗粉都能看得上,為何麵對自己屢次勾引卻如老僧入定?難道是銀樣蠟槍頭中看不中用?可也見過他一柱擎天的場景啊…
這家夥嫌自己魅力不夠?
咣當!
想到這裡,崔大美人越來越氣,咬牙切齒地將價值幾百塊的潤膚乳扔到牆上,若是現在有人進來,肯定會浮想聯翩到邪惡畫麵。
趙鳳聲匆匆忙忙洗完了澡,探頭探腦出來,見到崔亞卿陰沉著俏臉,茫然問道:“咋了二妮,誰惹你了?”
“除了你還有誰!”
崔亞卿雙手環胸憤怒喊道,看見趙鳳聲依舊穿著短袖長褲,更加怒不可遏:“裝什麼正人君子!光是
我看你逛洗浴中心就見你好幾次了,現在道貌岸然演給誰看!知道我屁股後麵有多少人在追嗎?不下一百個!我店裡每天都有送花堵門的男人,怎麼單單看上你!在你眼裡,我比那些賣肉的還不如?就那麼對老娘沒興趣?!”
怒火中燒的崔亞卿從床上跳起,伸手去抓趙鳳聲的上衣,身形靈活的趙鳳聲急忙閃躲,一下躥出老遠,這下惹得崔大美人更加憤懣,長牙五爪衝著他不停圍追堵截,浴巾都險些滑落。
趙鳳聲身手不錯,可房間就這麼大的地,哪能讓他逃出生天,二妮在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後終於把他堵在了牆根。
“還敢跑!我讓你跑!”崔亞卿一邊捶著趙鳳聲的肩頭,一邊撕扯他的上衣,哪怕趙鳳聲左右阻攔,價值20元的劣質T恤也抵擋不住兩人大力拉扯,變成了數個碎布條。
“這是?!!!”
崔亞卿瞧見趙鳳聲後背五處深凹進入的傷痕,瞬
間呆滯。
她以前不止一次看過趙鳳聲後背,清楚記得隻是幾處刀傷,而眼前深凹進去的五處疤痕,是…槍傷?!
以前她在電視電影中見過有人拿著槍進行火拚,也見過演員身體呈現出槍傷的疤痕,趙鳳聲後背的五處印記,和槍傷極為接近。目睹深愛著的男人身背五處催命符,她的心猶如刀絞。
崔亞卿眼淚奪眶而出,左手捂住嘴巴,不讓自己痛哭出聲,右手顫顫巍巍撫摸著觸目驚心的槍傷,泣不成聲道:“還疼嗎?”
趙鳳聲見到被她發現一直隱藏的傷口,乾脆將支離破碎的上衣全部脫去,故作輕鬆道:“好幾年了,早不疼了。”
崔亞卿用臉頰緊緊貼住不算壯碩的後背,淚水從疤痕之間不斷穿過,低泣道:“三年前你究竟去哪裡了?為什麼你不告訴我…”
趙鳳聲輕輕道:“都過去了,不提了,就當是一
場夢,既然我能活著回來,就再也不會回到那個鬼地方。二妮,彆哭,你一哭,哥心疼。”
崔亞卿哽咽問道:“你今天說把命交給彆人,是什麼意思?會不會還要回到那裡,是不是還要去賣命?”
趙鳳聲轉過身,將她擁入懷中:“是件小事,沒有生命危險,放心吧,哥的命誰也拿不走。”
崔亞卿蜷縮在最堅強的港灣,不再說話,隻是抽泣。
窗外皎潔的月光傾灑而下,穿過了燈火闌珊,穿過了人聲鼎沸,照射在一對相識二十多年的男女身上。
趙鳳聲撫摸著崔亞卿青絲,緩緩道:“二妮,你的心意哥知道。但李爺爺說過,我的命太硬,克六親。一開始我不信,但隨著爺爺父親母親都相繼離我而去,才覺得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真的挺玄乎,所以我怕了,真的怕了,不敢和最親近的人在一起。”
崔亞卿聲若遊絲道:“是不是因為這個,你和她
才最終分手?”
她,兩人都一直在刻意回避的女人,終於被崔亞卿說了出口。
趙鳳聲望著燈光照射下的車水馬龍,黯然道:“有這個原因,但也不全是。你知道,她家裡是大門大戶,我這種在社會最底層的小混混,終將入不了她們家人法眼,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何必強行要綁在一起互相折磨,最後會讓兩人遍體鱗傷。”
崔亞卿感受著他火熱的體溫,堅毅說道:“那正好,我也是老百姓,你也是老百姓,咱們倆最般配。”
趙鳳聲棱角分明的臉上呈苦澀狀,道:“你哪裡是什麼小門小戶家的閨女,你爸身家幾千萬,怎麼都算是大富之家,我要是和你在一起,你父母不得天天埋怨你?”
崔亞卿俏臉上寫滿義無反顧:“他們是他們,我是我,我兄弟姐妹四個,又不指著我給老崔家傳承香火。再說我現在自己賺錢,不靠著他們養活,他們再
有錢是他們的事,和我沒關係。”
趙鳳聲搖了搖頭,無奈道:“哪有那麼簡單。”
崔亞卿死死抱住他,“就這麼簡單,是你想複雜了。就因為這個原因,所以你寧願去洗浴中心找小姐,也不碰我一下?”
趙鳳聲沉默不語。
崔亞卿猛然掙脫他的懷抱,一把將浴巾扯掉,露出白玉無瑕的身體,擺出一往無前的彪悍氣勢,臉上浮現出一抹堅韌味道的春意:“那我先給你生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