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剛聽得滿頭霧水,忙說道:“到底咋回事,你慢慢說。”
周奉先口才跟身手差了十萬八千裡,吭吭哧哧憋的滿臉通紅,用手比劃大半天,才把撞車的始末敘述清
晰。
大剛又迷糊又擔心,自己的好兄弟當然了解,平時不太愛跟人發生衝突,不會像自己一樣,像炮仗似的點火就著,撞了車還打架?打個人能打出一大攤血跡?明顯不符合趙鳳聲低調的為人處世風格。
“他被哪個警察局帶走了?!交警,片警,還是刑警?”一個女聲從遠處急促問道。
崔亞卿忙完店裡的事情,剛走出虞美人呼吸呼吸新鮮空氣,就聽到周奉先用苞米茬子味道濃鬱的口音,訴說著生子哥如何被警察弄走。由於父親不同意這門婚事,二妮最怕趙鳳聲惹是生非,桃園街群毆的事件還沒消停幾天,這又被關進局子,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二妮一邊暗罵著趙鳳聲魯莽行為,一邊心急如焚。
傻小子哪能區分警察類彆,晃了晃大腦袋,示意不清楚。
“二妮,彆著急,我打個電話找人問問,沒準就是被錄個口供。”大剛安慰道。
“你趕緊打啊!”崔亞卿急的花容失色,站在原地
直跺腳。
大剛在武雲市待了三十來年,人脈關係很廣,即便不認識大隊長和局長那一級彆領導,但和幾個乾警還能稱兄道弟。可幾個電話打完,大剛也沒問出趙鳳聲關在哪個警局,按照常理,打架鬥毆會由管轄區內的派出所出麵,涉及到刑事案件會被送到分局處理,大剛給當地派出所和分局打了一圈電話,都說沒抓過趙鳳聲這個人。
大剛越想越怕,皺著眉頭,抽著煙,本來就挺瘮人的五官湊在一起,視覺效果極為恐怖。
“二妮,我記得你爸跟一個主管刑偵的副局長關係不錯,要不你打電話問問?生子這家夥跟我不一樣,平時不愛跟人急眼,可一闖禍就是大事,沒準這次又摸了哪隻老虎屁股。惹了道上的人不要緊,找個人說和說和,喝頓酒,賠點錢,就能把事情擺平。就怕他耍起二百五,跟哪個二世祖犯衝,一個沒錢沒勢的窮小子,不得被人家玩死?”大剛覺得這件事不同尋常,急的心裡七上八下。記得崔立恒跟一個市局領導交
情匪淺,看看能不能從那裡找到突破口。
崔亞卿攥著兜裡的手機,猶豫不決。
自從上次跟父親吵完架,崔亞卿還沒有邁入過崔家大門,慈祥溫厚的母親多次偷偷地勸她回家吃頓飯,以便跟崔立恒緩和關係。可父女倆性子如出一轍,一個比一個犟,二妮在婚姻大事這個問題立場堅定,不肯先向一言堂作風的父親低頭認輸。
她倒不是跟父親故意置氣,父女倆哪有仇恨可言,而是想等趙鳳聲人生步入正軌,生米煮成熟飯之後,再抱著外孫外孫女回家先斬後奏。父親又不是冷血無情的石頭人,見到可愛乖巧的血脈至親,就算再不滿意趙鳳聲的劣跡,想必也會默認這門婚事。
所以二妮不敢去求父親,怕父親知道趙鳳聲又捅了大簍子,怒其不爭,繼續棒打鴛鴦。可她又擔心趙鳳聲出事,怕這個家夥惹到不該惹的人,想到趙鳳聲下落不明,二妮心裡像是一團亂麻,百轉千結。
崔亞卿猛然鬆開兜裡的手機,一把拽住大剛衣領,狠聲道:“開車,咱們去找。”
大剛不清楚其中情況,詫異道:“怎麼不求求你爸?”
崔亞卿俏臉寒霜,抿起嘴唇,顯示出一股不服輸的倔強,道:“求人不如求己,我就不信翻遍整個武雲市找不到一個大活人!”
大剛衝小弟們大喊道:“去跟兄弟們說一聲,每個派出所分局都進去兜一圈,連他娘廁所都不能給我放過,給我找到趙鳳聲!”
一個腦袋不夠數的家夥,伸出臉傻乎乎問道:“哥,咱咋進派出所啊?”
心煩意亂的大剛呼啦就是一拳,賞了傻家夥一個熊貓眼,凶狠道:“去告老子,說老子強奸未遂,差點爆了你的菊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