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鳳聲盯著不停閃爍的手機,深鎖眉頭道:“你現在跟莊曉樓混飯吃?”
符永偉本不想回答,可挨了頓胖揍之後,那份怨氣早已被懼怕所代替,在學校和社會積攢出來的小城府,讓他明白好漢不吃眼前虧是門挺大的學問,於是一臉委屈答了聲是。
“滾蛋!彆在這裡礙眼!去門口給老子當門神,聽清了,誰來了也不許進!”
趙鳳聲冷著眸子,衝小混混們吼了一聲,剛才還趴在地上哀嚎不已的家夥們,跌跌撞撞掙紮起身,立刻呈鳥獸散,生怕如同鐵錘的拳頭再給自己來上幾下。
趙鳳聲沉思片刻,肅容道:“接電話,但彆跟莊曉樓說起我在這裡,就像平時一樣交流,否則小心引火燒身。”
符永偉不敢不從,完全按照他的吩咐行事。
趙鳳聲蹲下身,豎起耳朵仔細聆聽。電話那頭傳來的是莊曉樓屬下許謙的聲音,第一句就是問著貨有沒
有脫手,聽著態度倨傲的問話,符永偉就像是老鼠見了貓一樣膽戰心驚,小心翼翼答道還有兩成沒有賣出去,正在找冰妹散貨。許謙在那邊沉默一陣,讓他先把貨款從渠道轉過去,其它的貨必須在三天之內售完,過幾天還有新貨到,叫符永偉隨時開機等候收貨。
趙鳳聲等他掛掉電話,陰沉著臉問道:“你在莊曉樓的販毒體係中扮演什麼角色?”
“能乾什麼?欠了一屁股賬,還不上,他們也不想拿我的命抵債,就叫我在夜店裡幫他銷售毒品。”符永偉麵容苦澀道。
“你是學法律出身,懂不懂自己在做什麼?”趙鳳聲默默點了一根煙,火光亮起的瞬間,照射出他的臉色有些難掩的蒼白。
“蹲監獄唄,還能怎麼樣。我媽病了,等著我籌錢治病,家裡那些窮親戚靠不住,借了一圈,才籌集到可憐巴巴的2000塊,連押金都不夠。同學們聽到我被學校開除,誰也不願意跟癮君子扯上關係,電話不接,微信不回,恨不得躲得遠遠地,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隻有這一條路來錢快,你叫我怎麼辦?”
符永偉將腦袋靠到牆上,望著色彩斑斕的燈光,眼神泛起一種無奈的絕望。
“籌錢有很多種方式,去大街要飯也比販毒強得多,乾嘛非要走上這條不歸路?說穿了,你就是為自己毒癮找個借口在買單而已,邊販毒邊吸毒,以販養吸,你這種人,我見得多了。”
趙鳳聲在邊境從軍,接觸過一些毒販,高昂的毒資不是每個人都能承擔得起,他們大部分都是從吸毒開始,從而販毒,製毒,導致妻離子散家破人亡,一步一步墜入深淵。符永偉的遭遇和他們如出一轍,看著可憐,但也印證了那句老話,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你拳頭厲害,隨你怎麼說。現在的人,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倒黴事沒落在你的頭上,當然可以在旁邊說著風涼話。”符永偉麵無表情道。
“有些事能做,有些事不能做。”趙鳳聲慢悠悠說道。
這位十幾歲就開始在江湖裡混跡的小痞子,為了幾十塊就能拎著刀子充當馬前卒,身上那些刀傷加起來
也值不了千把塊,當然比符永偉更懂得世道艱險的心酸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