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已經到了火燒眉毛的緊要關頭,錢天瑜再無法陪在父親身邊當孝子孝女,不管是忠心耿耿的趙鳳聲,還是忠奸難辨的沈大民,將生死大事寄希望於彆人,不是錢家人做事風格。於是她淩晨五點起床,梳妝打扮,穿上最得體的服裝,換上最喜歡的項鏈,將自己調整到光鮮亮麗的姿態。
趙鳳聲駕駛著汽車,打量著巋然不動的錢天瑜。
不得不說她的底子很好,肌膚水嫩透亮,骨相圓潤,不是易文心那種一見麵就驚為天人的禍水級女神,但卻很耐人尋味,淡雅中,帶著小雨潤如酥的輕柔,越看越讓人覺得心曠神怡。
錢天瑜很少化妝,或許是資本太好,平時隻用口紅聊以點綴,但今天她卻一改往日舒雅路線,在臉上濃妝豔抹,豔麗紅唇,大黑墨鏡,頭發束之腦後,搭配商務風濃鬱的西裝,給人一種霸道女總裁的既視感。
即便趙鳳聲不太欣賞強勢的女人,但還是由衷讚歎她的氣場強大,經過一番折騰,確實上升了幾個層次
。
“我這樣…行麼?”錢天瑜從後視鏡打量著陌生的自己,顫聲問道,將好不容易營造出來的強勢糟蹋的乾乾淨淨。
“行,挺好,沒發現嚇得我都不敢說話?”趙鳳聲擠了一下眼,半開玩笑說道。
“我還是覺得有些怪怪的。”錢天瑜摘掉墨鏡,又重新戴上,無論哪種狀態都給她頗為陌生的感覺。
“想想躺在病床上的父親,想想漂泊在外的大寶,再想想那些張開獠牙想吞並泰亨的野獸們,或許你會改變狀態。”趙鳳聲表情凝重說道。
錢天瑜重新戴回墨鏡,氣勢凜冽。
到達泰亨大廈,趙鳳聲獨自去停車,錢天瑜在同事們複雜的目光中走進大門,高跟鞋踩踏出自信的韻律,在大理石地麵上輕快前行。即便路途坎坷,即便前方黑暗,她依舊挺起胸膛,昂首闊步,像是不懼一切的鬥士,毅然決然走向屬於自己的戰場。
趙鳳聲第一時間來到司機休息室,發現沒有了往日歡快氣氛,所有人黑著臉,坐在那裡各顧各的,看著
手機,看著報紙,甚至沒人過來給趙鳳聲打招呼。
察覺到空氣中詭異氛圍,趙鳳聲走到最熟悉的馬陸身邊,輕輕敲打桌子,“大家夥這是怎麼了?全都愁眉苦臉,難道上個月沒領到工錢?”
“沒聽說裁員啊!”
馬陸吹開杯子中漂浮的茶葉沫子,翻起白眼道:“大家夥快成為下崗職工了,誰還有心思乾活,你不怕啊?”
趙鳳聲轉過身,仔細看了一圈周圍的熟悉臉龐,疑惑道:“這不是都在呢麼?裁什麼員?”
“你這段時間不在,難怪不清楚。再說你跟在大小姐身邊,裁誰也不會裁你啊!其他部門的同事快炸了鍋了,從部長,到經理,已經挨個換了一大票,再往下啊,就是我們這種低級職工了。人家正式工還被炒魷魚呢,咱們這幫合同工,誰敢拍著胸脯保證自己沒事,所以人人自危,生怕變成下一個可憐蟲。”馬陸喝著廉價的茉莉花茶,呸了一口,罵了句什麼幾把玩意兒,也不知是在說茶葉,還是另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