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在過節, 許晗跟賀曜兩個人在醫院啃蘋果。
啃完蘋果，二人相對無言，再這麼沉默下去, 兩個人要尷尬死。許晗隻好拿出手機, 隨口問他：“看綜藝嗎？”
賀曜從未看過綜藝, 他平日裡多關注的是時事新聞，但是看許晗這個架勢, 他覺得自己還是選擇閉嘴比較好。
許晗原本也是不怎麼看的，但是重新來了一輩子, 跟柳苓多接觸了不少時間, 才發現生活中還有很多樂子被她給忽略了的，比如很多美食，比如消磨時間的綜藝。
她隨意打開了一個最近在追一個休閒綜藝，這節目主要是看他們在一起聊聊天, 做做飯什麼, 還挺有樂子的。
點開節目, 手機裡麵發出聲響，安靜的病房裡總算是有了點熱鬨的感覺。
隻是賀曜躺在床上, 許晗舉著手機, 兩個人看一個手機的話, 好像不怎麼好。
“要不, 你……”
她話還沒說完，賀曜像是預料到她要說什麼，率先把自己已經關機的手機給她看：“我手機沒電了。”
所以, 如果是是許晗一個人看綜藝，他一個人在旁邊眼巴巴的望著，是不是也太可憐了一點？
許晗癟癟嘴，她自認自己還沒壞到那個地步。
但是讓兩個人怎麼看一個手機，卻也是成了一個問題。
“不如，你坐這邊吧。”賀曜往旁邊挪了挪，vip病房的床很大，旁邊正好可以坐一個人。
賀曜一本正經，完全沒有看出他內心裡有彆的想法，許晗猶豫了一下下，還是坐了上去。
這個綜藝播出時間正好是平安夜，在一開場就祝觀眾聖誕節快樂，早點找到另一半。
還有情侶專題，專門請來了兩對熒幕cp，在節目上撒狗糧。
許晗默，她為什麼要在這種時候選這種節目來刺激自己？
單身有錯嗎？
她都單身一輩子了，現在又重來一輩子，還要讓她來遭受這種暴擊，對她們單身貴族太不友好了。
許晗看的直皺眉，而賀曜卻是手握成拳，輕咳出聲：“這綜藝，挺逗的。”
許晗有些意外的看了眼他，他這話是認真的，他平時不是一副老古董做派麼？難道是老古董想開花？
不免得又想起了他那白月光，隻不過可惜了，夏星隻能是男主的，這樣看來，他們兩個還挺同病相憐的。
“有些時候吧，有些事情不能強求。”許晗想著，自己好歹也是活過一輩子的了，當個“前輩”提點一下他，算是做好事了。
但是賀曜是個冥頑不靈的，覺得這句話說得不對，反駁道：“有些事情，還是需要自己爭取才行。”
“那要是明知道不可行呢？”
“自己不後悔不就行了？”賀曜以為她是在委婉的勸他放棄，二人不合適，在試探他。
完全不知道許晗根本就沒往自己身上想，見他這麼堅持，隻好祝福他：“那你開心就好。”
許晗跳下床，去一趟衛生間。
她的手機還擺在桌上，節目放完，自動跳回視頻主界麵，隨之而來的是一陣震動。
賀曜拿起她的手機，微信消息在消息框提示。手指滑到屏幕，他猶豫了下，還是放下。
等許晗從衛生間裡出來，賀曜麵色正常的把手機拿給她：“你的手機震動的厲害。”
許晗接過手機，皺著眉頭把微信提醒消息的設置給關了，嘟囔道：“這微信消息提醒好煩。”
不止有好友消息提醒，還有各種微信公眾號提醒，訂閱提醒，她的微信消息框一直都是999+，還不能一鍵。
最後許晗懶得管了，平時都是把微信提醒給關了，今天因為過節，又打開了，現在看來，還是不能開，尤其是在這種節日的時候，收到的要麼是告白，要麼就是給單身貴族的暴擊。
“你，不看微信消息的嗎？”賀曜看她一陣操作，不由得開口問她。
“有啥好看的。”許晗琢磨著，他液也快輸完了，接下來是不是可以把他打包送回賀家了。
“你就不怕遺漏什麼消息？”
許晗不在意道：“真要著急找我的，就給我打電話了。”她舉了舉手機，道：“微信嘛，就無聊聊天用的，能不能看到消息，就看緣分了。”
賀曜終於知道，為什麼自己的消息石沉大海了。
不過，這樣他反而安心了，看樣子，應該不是自己哪裡把她給得罪了。
就是……
早知道她微信加了這麼多人，那他就不用小號加她了，簡直失算，現在他兩個微信號同時用，簡直砸自己的腳。
“這藥輸完了，叫護士過來拔針吧。”許晗按了鈴，等護士過來給他拔針。
兩個人之間靜了下來，許晗琢磨著自己這樣是不是有點不近人情，還是關切的問一句吧。
“你感覺怎麼樣了？好些了吧？”
賀曜點頭，道：“好多了，謝謝你。”這一次是她幫忙，那是不是可以……
“我請你吃飯吧？”看她似乎還挺喜歡吃的，所以請她吃飯，她應該不會拒絕。
“彆了。”許晗可不像他，幫個忙就要請吃飯。
賀曜被拒絕，抿著唇沉默了一會，悄悄的打開自己的手機，問賀澈：［你一般約女孩都做些什麼？］
賀澈被喂了半天蚊子，還聯係不上他哥了，結果現在他哥突然給他發消息，開始問他這麼大尺度的問題？
［你確定要我說？］
賀曜皺眉，考慮到他平時不著調的行徑，重申道：［正經點，浪漫一點的活動。］
賀澈反應過來，他哥這還沒追到手呢。
接著給他轉了不少文章，讓他仔細看看，但是賀曜哪有時間看。
［自己說。］
賀澈第一反應：［去情侶餐廳吃飯。］
［不行，下一個。］
［帶她逛街？去她家？］
後麵賀澈說的，賀曜都沒有看到，因為許晗從外麵回來了，他隻能先把手機收了。
從醫院裡出來，已經是晚上十二點了，外麵安靜了許多，不過從隨處可見的聖誕樹可以看出，他們今天一定過的很歡樂。
街道挺靜，隻有許晗的高跟鞋聲，滴滴答答的踏在街道上，發出有規律的聲響。
路過一個街道，地下還有不少花瓣，依稀可見“I LOVE YOU”的字樣。看樣子這裡應該是才經曆過告白，至於成功沒有，那就不知道了。
許晗歎氣，搖頭道：“土味告白場地啊。”
“土味？”賀曜不解，反問道。
“可不是嘛，圍個圈圈，搞個I LOVE YOU 的字樣，這不是十幾年前的套路了嗎？”
而且，她真不喜歡這種模式。這種周圍還有一圈圍著起哄的，這要是碰到一個不喜歡的，到時候拒絕吧，讓對方下不了台，這答應吧，多委屈自己啊。
賀曜想起賀澈布置的那告白場地了，好像跟這個地方沒多大區彆。
他不由得開始皺眉後怕，還好今天沒有成功把許晗帶到那裡，不然他的形象在許晗心裡會一落千丈吧。
兩個人都不是多話的人，走了一路都沒有什麼話講。
過了好一會，許晗才開口問道：“我送你回家吧。”
可是今天她也沒有開車出來，隻能打的。她蹙眉：“不過今天到醫院來，我也沒開車，隻能打的先把你送回去了。”
“可不可以不送我回去……”賀曜停住，回她這麼一句。
許晗： “嗯？”
“我不想回去。”賀曜抿住唇，像是在隱忍什麼，看上去神情很不對勁的樣子。
“你怎麼了？”許晗跟他也不是很熟，所以還真不知道他遇見什麼事情了。看他的表情，好像挺落魄的樣子，而且今天他的表現怪怪的。
“就……不想回家而已。”賀曜實在裝不出來可憐，不自在的轉了個身，看向路邊的一個路燈，呈現45°仰望天空，努力擺出賀澈說的憂鬱姿勢。
許晗丈二摸不著頭腦，拿出手機百度了一下，結果正好百度出賀家退出新西蘭市場，似乎內部紛爭挺大。
外界都在猜測，是不是賀家老爺子快不行了，所以最近動作才這麼多的。
許晗對賀家了解的不多，因為上一輩子在這個時期，她出國了一年，再回來時，賀曜又出國了，導致她對賀曜以及賀家了解的相當少。
但是，她知道賀家內部紛爭挺複雜，賀曜還能從一群老狐狸手裡爭到不少利益，最後憑借自己的能力，做大做強，成為國內響當當的商界精英，也是非常厲害的。
隻不過，這其中的過程必定不容易。
“彆擔心，以你的能力，一切都會好的。”許晗試圖安慰他。
賀曜覺得，她好像理解錯了什麼。
“相信我，你可以的！”
“……”賀曜揉了揉眉頭，覺得自己一遇上許晗，自己整個智商就下降了。
“沒事，我先送你回去吧，哪有讓一個女孩子大半夜送我的道理。”裝可憐是行不通，他覺得應該放棄賀澈給他講的亂七八糟的攻略了。
“可是你是病人耶，你真的沒有問題嗎？”許晗主要是看他臉色一直不怎麼好，還當他是忍著呢。
“無事。”賀曜攔了一輛出租車，跟許晗一起坐了進去。
先把許晗送到她的小彆墅，臨走前，賀曜輕聲道：“明天見。”
“明天見。”
等賀曜都離開了，許晗才反應過來：為什麼要明天見？
許晗看了下手機，明天雖然是聖誕節，但是是周五，不放假。
好吧，那明天還是真的會見麵了。
就是這句話單獨拎出來說，感覺怪怪的。
賀曜回到家裡，看見賀澈像一攤爛泥一樣歪到沙發上。
“起來。”除了許晗，賀曜對其他人可沒有那麼好的耐性，哪怕是自個的弟弟。
賀澈腦子還沒清醒，身體已經被賀曜這個魔鬼聲音給喚醒了起來，等他徹底清醒，揉了揉眼睛，才看到是自己親哥回來了。
“怎麼樣？追到手了嗎？”這都消失了這麼久，應該算成功了吧？
賀曜懶得搭理他，道：“你之前的方案不行。”
裝可憐，突然告白，在許晗這裡根本就行不通，也幸好之前沒把許晗帶過去，到時候許晗可能不僅不會答應，反而會把他直接拉入黑名單。
賀澈才睡醒，還懵著呢，被他哥拉著一起進了書房。
“哥，你大半夜的要乾嘛呀？”
賀曜一本正經的打開word，寫下標題：關於如何追到許晗的計劃書（1）。
賀澈：？
賀曜用一晚上給他證明，這後麵的（1）還可以變成（10）。
——
因為周傑倫的演唱會門票，賀曜總算是找到一個理由約許晗了。
下課後，賀曜叫住許晗：“我有點事情需要跟你商量一下。”
柳苓會意，先離開，留下賀曜跟許晗二人。
“svip跟vip要哪一個？”賀曜剛剛趁著上課的時候，專門查了一下。既然是要給許晗，那自然是最好的。
“那自然是svip啊！不過不會很難弄到嗎？”怪就怪在她跟娛樂圈不怎麼熟，上一輩子也是通過彆人買票的，最多能弄到vip，至於svip，她拿錢也沒砸到過。
沒想到賀曜這麼厲害，一出手就是四張svip。
“放心，交給我吧。”賀曜發微信給賀澈後，然後收了手機，放在褲兜裡。
現在這麼好的機會，根據計劃書的第十版，應該抓住機會，約她。
“你今天還有什麼事嗎？”
許晗想了想，道：“想去店裡看看。”畢竟是過節，自己開的店也是布置了一下的。
“對了，你之前微信給我發的，是我開業那天嗎？”許晗突然想起剛剛看跟他的聊天記錄，有兩條信息沒有回，算算日子，正好是她店開業的那一天。
賀曜點頭，道：“本來是想著你開業，給你去捧場，結果沒想到，你連我的微信都沒有回。”
“你那麼客氣乾嘛，他們都是想來就來了，你也知道我微信看消息都看緣分的。”她舉了舉手機，賀曜看到一排未讀消息。
賀曜默。
看來，他確實不適合這種聊天方式。
在上大學之前，他用的比較多的反而是QQ，但是不知道為何，上了大學後，又紛紛用起了微信。
經由許晗提醒，他才注冊了微信，然後偷偷的加了好友。
原本以為這輩子都不可能加到她的微信了，但是沒想到，他還能有跟許晗這麼接近的時候。
“要不，加個□□？”賀曜也就隨意提議了一下，許晗卻是覺得這個可以。
□□好歹可以一下子劃拉完消息，這個微信實在是把她煩的夠可以了，等她哪天把不認識的都給清理了，不過那也等她有那閒功夫了才行。
兩個加了□□，賀曜看了下許晗的信息：Q名：女王陛下，Q齡有10年了，至於頭像……
是許大小姐張牙舞爪的個性自拍。
賀曜的資料就簡單多了，□□昵稱就是個句號，頭像則是一個一隻手，手裡抬著GDP。
許晗：？
她問：“你好老乾部啊。”
賀曜反應了好一會，才反應出來她說的是頭像。
他不在意的把手機收了，坦然道：“客戶比較喜歡用□□。”
“為什麼？現在客戶不是都喜歡用微信嗎？”
“因為我喜歡用□□。”
這是說來話長，賀曜被微信的語音功能搞的崩潰，最後把微信直接交給了吳情，至於他本人，要想聯係他，必須用□□才行。
所以，那些真的想要跟他合作的客戶知道這一點，想要跟他合作的話，就從□□下手了。
至於頭像，他剛剛從手機裡導入的，做ppt的素材圖。
至於之前的頭像，可不能給許晗看到了。
許晗也沒再跟他糾結□□頭像的問題了，既然之前開業的時候，賀曜還想來卻沒有來成，那現在乾脆請賀曜一頓。
“你過會有事嗎？我請你吃東西去。”
賀曜點頭：“好啊。”
“我說你啊，以後想來吃白斬雞，可以自己來，報我的名字免費。”想起他昨天都餓暈了，這行為實在是不妥。
若是以前，她肯定不會提起這個話的，但是賀曜幫她買演唱會的門票，她出於朋友的關心，還是多嘮叨了兩句：“這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就算是遇到再大的困難，也不能夠虧待了自己。”
賀曜雖然沒有解釋，但是看他昨天的那個樣子，肯定是家裡麵遭受了不少委屈，不然怎麼能夠把自己給餓暈了？這麼一想，賀曜還挺可憐的。
“我看你的兜裡經常揣著巧克力球，那東西是好東西，感覺到餓的時候吃一顆，就不至於餓到醫院去了。”
這有的時候，許晗真要嘮叨起來，話還是很多的，跟她外表高冷的形象一點都不符。
“我看你的身體本來就不怎麼好，所以啊，這些方麵一定要注意。”
賀曜沒忍住插嘴道：“我身體還可以的。”
“還可以的話，能把自己給餓到醫院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