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子拉碴的男人站在月台上,錯愕的抬頭看向空蕩蕩透風的車窗,然後就看到了從容擦拭著手指走向車窗的池翊音。
對方的唇邊,甚至還噙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像是根本沒有被倒計時的緊張所影響。
童姚這個老玩家撐著車窗,反倒焦急得扭頭來回看,像是池翊音的跟班。
……是了,所有人包括他,根本沒有意識到,或許也可以從車窗離開。
男人愣愣的看著池翊音,反而被從列車裡傳來的倒計時所影響,緊張的關注著池翊音,心臟狂跳,不知道池翊音能否順利在倒計時結束之前跳下來。
而一個擠在車門的人見狀,立刻放棄車門,轉而飛奔向車窗。
他眼神凶惡的盯住池翊音,想要搶占對方發現並成功開鑿的下車窗口。
什麼道德不道德的,活下去才是真理!
童姚也看到了跑過來的人,立刻急得不行,下意識護著車窗,唯恐池翊音的生機被其他人搶走。
在全場所有人的緊張中,池翊音這個當事人,竟然反而是最鎮定的。
【五,四……】
他的步履平穩,甚至每一步之間的距離都分毫不差,這讓他的行走時的身姿看起來極為優雅閒適。
池翊音輕笑著瞥了一眼衝向自己的男人,根本沒有把對方的殺氣騰騰放在心上。
他抬起長腿,仗著身材帶來的優勢,做工考究的皮鞋踏在了窗框上。隨即猛然一用力,他修長的身形就已經優雅半蹲在了窗沿上。
池翊音回眸笑著看向那個憋紅了臉的男人一眼,便輕盈如振翅蝴蝶一般,向下跳了下去。
他不僅沒有半點慌亂,甚至還有時間順手撈過了座位上誰的外套,搭在了手臂上,然後拽著童姚的手臂,一起跳出了車窗。
外套在他手中掄開如一朵盛開的花,準確無誤的罩在了童姚的身上。
而他藏藍色的西裝衣角翻飛在身後,銀灰色的發絲在風中漫卷,繚亂了他眸中唇邊的笑意。
池翊音本就擁有足以令任何人驚豔的優秀外形,在這樣輕盈又帶著十足力量美感的動作間,更顯得他美得有如一場幻夢。
所有人都看向了池翊音,無論對他是否戒備,都在此刻被驚豔到忘了呼吸。
列車上的男人還在拚命向前伸著手撲向窗口,表情猙獰。
可倒計時已經跳到最後一秒。
【一。】
池翊音的皮鞋點在地麵上。
倒計時剛好結束。
列車上,異變徒生。
剛剛被童姚砸開的車窗瞬間恢複原狀,將那個沒來及下車的男人封在了裡麵。
最後一個從車門下來的人半隻腳還留在台階上,透明的屏障迅速在整個車廂外蔓延,在封住了車門的同時,也鋒利的切斷了那人的半隻腳。
猝不及防之下,那人失去平衡跌倒在地。
而車上的男人也撞在了車窗上。
他驚恐的拍打著車窗,焦急的忍不住頻頻回頭向後看,大喊大叫著讓車下的人救救他。
但下一秒,一股看不見的力量抓住了車上的男人,他被慢慢舉到了半空中,隻能驚慌失措的拚命劃著四肢想要掙脫。
倒在地上的人掙紮著回頭向後看,被瞬間切斷的腿還在向外噴射著血液。他呆了呆,劇痛也逐漸蔓延上來。
然後他才意識到,自己的半隻腳……竟然已經不在自己的身上了。
掉在車門後台階上的那隻腳,還穿著他眼熟的鞋子。
不是他的腳又是誰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人撕心裂肺的痛喊出聲。
同一時刻,車上的男人也被看不見的手,瞬間捏爆。
“噗呲!”一聲,血液噴射,塗滿了車窗。
車下的眾人都被嚇了一跳,隨即心臟狂跳。
隻有池翊音,在站穩了身形後不緊不慢的回身,仰首向列車上看去。
在看到所有的血液都被車窗攔在了車裡麵,沒有濺出來之後,他勾了勾唇,笑了。
“幸好跳得及時。”
池翊音輕笑著,聲線溫和:“要不然,這身衣服就要毀了。”
所有人都沒想到,池翊音剛卡著最後一秒逃過了死亡,卻會是這種平靜的反應。
甚至還能笑得出來。
頓時,很多人震驚的看向池翊音,更有人眼神複雜,晦暗不明。
剛上車時還是十一人,然而車上死了一個,下車又是一死一傷。
還沒等進入副本,就已經隻剩下了九人。其中那個失去了半隻腳的,也已經被老玩家自動劃進了死亡陣營裡。
這樣的情況,讓老玩家都不由得心情沉重。
而童姚遲緩的扭過頭,愣愣的看向身邊的池翊音。
一個人被捏爆成了血漿,一個人被削掉了半隻腳,甚至連他自己都差一點沒能跳下來,也變成一團模糊血肉。可這人卻根本沒有感到害怕,反而在關心衣服這種小事嗎?
潔癖……哈,去他媽的潔癖!她就沒見過誰的潔癖是這樣的!
池翊音轉過眼眸,笑眯眯的看向童姚:“你還好嗎?”
這人,竟然還在笑……
瘋子,十足的瘋子!
童姚看著池翊音的眼睛失去了光亮,牙齒都在不自覺的打顫。她畏懼的下意識向後蹭著退了一步,想要遠離池翊音。
但池翊音卻挑了下眉,上前半步,抬手收緊了他剛才披在童姚身上的外套。
“把這個穿好。”
池翊音微微彎腰,用隻有兩人能夠聽到的聲音道:“你是‘姐姐’,對嗎?看那邊等著的人衣服整潔頭發一絲不苟,他必然對著裝整齊有要求。你想要讓他看到,你沾了一身血的樣子嗎?”
童姚看著這張近在咫尺的俊美麵容,又看向不遠處等待的管家。
正如池翊音所說,管家的長衫上連半條皺褶都沒有,頭發更是被打理得沒有一根亂發,不苟言笑的嚴苛模樣,看起來就陰沉不好相處。
而她一身的血,顯然不應該是名門小姐該有的打扮。
她自己都沒想到的方法,眼前的青年卻替她想到了,還貼心的從下車起就幫她遮掩。
雖然童姚還在畏懼於剛才對生死輕描淡寫的池翊音,但現在,她的恐懼又動搖了。
她不想辜負彆人的好意,再加上自己確實需要,便迅速借著池翊音挺括修長身形的遮擋,趕緊穿好了外套,擋住了自己的一身狼狽。
“謝,謝謝。”
童姚囁嚅著,眼神複雜的向池翊音道了謝。
恰是此時,之前一直站在原地,像蠟人一樣一動不動的管家,也在倒計時結束之後動了起來,向童姚的方向陰惻惻看來。
就像是定時被喚醒的程序。
管家像是根本沒有看到滿地的鮮血,和順著車窗緩緩滑落的血液碎肉一樣。
他的視線從所有人身上滑過,那眼神不像是在看活生生的人,反倒是在看死物。
明明管家有著和人類一樣的外形,卻讓其餘人都在看著管家的時候,有種注視著類人之物的恐懼,陰冷的麻癢感順著手臂蔓延,汗毛直立。
池翊音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從容退開半步,重新與童姚拉開了距離。然後他轉過身,抬手捋順西裝上的皺褶,笑容得體卻沒有一絲溫度的看向管家。
管家也向所有人深深鞠躬:“大小姐,在外上學辛苦了,歡迎您回家,老爺夫人已經等候您多時了。”
“哦,小少爺和兩位小姐,也都吵著要見您。”
管家抬起頭,眼珠從下向上的看向眾人,眼神陰森,笑容詭異:“宅子裡所有人,都很想您。”
“大小姐。”
【你有嚴厲的父親,慈愛的母親,可愛的弟弟妹妹。你是名門望族的小姐,仆從成群,財寶無數,所有人豔羨的對象。】
【可是你真的快樂嗎?姐姐,請寫信告訴我,告訴我有關於你親愛的家的真相。】
被池翊音妥帖放在西裝內袋中的紅信封裡,那張他翻看過的卡片上,之前打印出來的字全都瞬間消失。
新的字句一筆一劃的在卡片上出現,壓下凹痕,像是有人現在拿著筆,向卡片上寫字。
隻是那字跡,殷紅如血。
未乾的血液順著卡片洇染,模糊來開。
作者有話要說:預收《錯誤扮演了BOSS馬甲怎麼辦[無限]》
歲妄作為最後的魅魔,為了在普通人中隱藏身份求生,分化天賦時將魅魔種族天賦選了信服力。
凡是他所言,都會為人所信。
——但是相對應的,一旦被人發現他所言為虛,歲妄就會死亡。
結果,世界淪陷,被選中者被拽進了生死存亡之戰。
歲妄:……人麻了,早說啊,早說我就選武力了。
他不得不硬著頭皮假扮傳說級人物,在危險強敵麵前虛張聲勢。
統治時間與空間的鐵血國王,執掌死亡的冷酷神明,被亡靈加冕的神秘審判人……
歲妄驕傲仰頭:我是歲妄,狂妄的妄。
敵人:祂是永恒的君主,不滅的眾神之神,理智公正的教義之主。得祂庇佑,世界終將重新啟動。
歲妄……歲妄心虛的咳了一聲,祈禱不要被正主發現。
結果傳聞遍布世界,傳入了最終之主的耳朵裡。
謝止戈看了看被他遺忘的一遝身份,又看著眼前驕傲輕晃著尾巴,還不知道自己扮演的都是他的小魅魔,沉思般捂住了唇。
有,有點可愛是怎麼回事?
歲妄很快發現,每當自己心虛喊著要死要死假裝放大招時,都會有真正強大的力量幫他撐場子。
歲妄受寵若驚。
謝止戈垂眸輕笑:我是謝止戈,感謝老婆自動送上門的謝。
歲妄:!!!救命,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嗎?
後來,重建輝煌的世界,向歲妄虔誠獻上王冠。
“榮光歸於您,功績屬於您,您當為……最終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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