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憑賀馨若的身份,她還真沒資格在阮安麵這麼說話。
思及此,高氏無奈地回道:“房氏,你也消消氣,你看這樣行嗎?將賀氏禁足一月,再罰她抄寫一百篇經文,去去口孽。”
“既然婆母提起,要罰賀氏抄經文,不如乾脆減了她的膳例,禁足的這月隻許吃素,這樣更能清心靜氣,免得她再出言無狀,什麼話都敢說。”
“唉,這樣也好。”
高氏歎了口氣,這樣總好過房氏將事情捅到霍平梟那處,再鬨得她們府宅不寧。
她也真是沒想到,這平日溫軟嬌怯,像隻小白兔一樣的房家表妹,起氣來,也這麼可怕。
看來她跟活閻王待久了,也多沾了些他囂張的氣焰。
惹不起,惹不起。
掛於賀馨若麵上的茶水已然劃進她衣襟,聽著高氏和阮安幾句話就將她的懲罰給安排好了,賀馨若的身體不禁氣得抖。
房氏這個賤人,仗著長嫂身份罰她禁足抄經也就罷了,竟還要減她的膳,讓她茹素一個月?!
賀馨若自小也是被錦衣玉食的被嬌養長大,賀母在吃食上就從來都沒苛待過她。
可她迫於情勢,也隻得咬了咬牙,在對阮安低頭認錯後,領下了一切的責罰。
“大嫂…今天是我說錯了話,請您見諒……”
賀馨若說這話時,垂下了頭首,中也閃過一抹恨意。
也是,房家表妹以後就霍羲這一個寶貝子了,她這麼護犢子,就讓她護著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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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閬在通鑒園的房和僚臣談完政事後,已是深夜。
蘇管事一臉急色地進內,恭聲道:“相爺,小世子夢魘了,乳娘怎麼哄都不肯睡下。”
“怎麼回事?”
霍閬的語氣還算平靜,抬手示意下人推輪椅。
蘇管事焦急地回道:“唉,老奴也不知是怎麼了,小世子今日就說肚子疼,連國子監都沒去,晚上回來後也沒用晚食。”
霍閬神情幽深地轉了下拇指上的玉扳指,待下人將他推出房,到了室外,卻見隔著那道粉牆,離通鑒園不遠的高氏院竟是突然掌了燈。
霍閬瞧見了高氏院的異樣,對蘇管事命道:“派個人去主母院問問,過了府禁的時辰,何要突然掌燈。”
“是。”
等到了霍羲的院子後,霍閬隔老遠就聽見了男孩嗚嗚的哭聲。
待輪椅行至霍羲的麵後,霍閬眉宇輕蹙,沉聲斥道:“男淚不輕彈,大半夜的哭哭啼啼,成何體統?”
男人說話的語氣雖然帶著長輩的嚴厲,卻還是衝著霍羲招了招手,示意他走到身。
霍羲噙著淚走了過去,霍閬又問:“你做什麼噩夢了?”
“嗚嗚嗚,我夢見娘懷了我的妹妹。”
“這不是好事麼?”霍閬不解又問。
霍羲卻連連搖著小腦袋,哽聲回道:“不,不是好事,我娘我時就差點難產,嗚嗚嗚,我剛做的夢就是娘又難產了,她喝錯了東西,流了好多好多的血……”
“嗚嗚嗚,妹妹沒了,娘也沒了……”
霍閬用神示意蘇管事給霍羲擦拭淚,淡聲道:“隻是夢而已,你娘在定北侯府,和你爹在一起。你回去好好休息,明個散學後,我讓下人早點將你送到你娘身旁。”
“嗯~”
霍羲烏黑的睛依舊淚意汪汪,可憐兮兮地點了點頭。
等蘇管事拎著霍羲去寢房後,被霍閬派去高氏院的人回來稟話道:“相爺,是二房院的賀氏半夜突覺不適,便派了個下人去主母那請示一聲,想獲得夜半出府的令牌,主母院這又掌燈了。”
霍閬的眸色漸變得幽深,又問:“賀氏哪不適,你問了嗎?”
“問了,聽說是突然腹痛難忍,對了相爺,今個在正堂,房夫人還跟賀夫人起了些衝突呢,聽說是賀夫人出言無狀,主母便罰了她禁足。”
“她們爭吵時,小世子在場嗎?”
“沒,小世子今日確實在正堂待了一會,等給他看病的大夫走後,主母便命乳娘將她抱走了。唉,說來今晨小的在茶水房外看見小世子時,他還好好的,賀夫人同他和三公子說了幾句話後,三公子就牽著小世子出府了。”
聽罷這話,霍閬眯了眯,嗓音幽幽地道:“我病了幾日,堆積了許多政務,後院的那些女人,看來也沒怎麼消停。”
下人覺出霍閬隻是在自言自語,隻附和地輕噯了一聲。
“連夜派人去茶水房查一查,我府,還容不得這些陰司伎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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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
霍長決還公務在身,已經出府去了京兆府廨。
賀馨若的小腹痛了一夜,她就些月事不調的毛病,賀母每年都會花高價給她請大夫調養身體,這些年,她已經很會經痛的毛病了。
哪成想這回來月事,小腹痛得跟穿刺似的,可她卻不能臥床靜養,因她還得起身抄經。
一百卷經文,每日至要花六七個時辰,能將將謄抄完三卷,容不了她耽擱功夫。
丫鬟遞來了昨夜熬好的藥,恭聲道:“夫人,這是昨夜醫師開的藥,您快飲下吧。”
賀馨若唇瓣泛白,虛弱地點了點頭,待接過藥碗後,隻覺自己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更彆提從床上站起來了。
剛飲了幾口苦澀的藥汁,卻聽寢房外的丫鬟恭聲稟話道:“夫人,通鑒園的蘇管事來了,說要在會客廳見您一麵。”
蘇管事?
他來尋她做什麼?
賀馨若心中備覺疑惑,但蘇管事畢竟是霍閬最信任的人,她不敢怠慢,隻得忍著腹部的痛意,讓丫鬟將她攙到了偏廳。
等到了偏廳,賀馨若剛要尋個圈椅落座。
再不坐下歇歇,她都快疼得斷氣了。
蘇管事麵色平靜,卻道:“賀夫人,我們相爺說,今個他交由老奴轉交給您的話,您得跪著聽。”手機地址:(小)看書更便捷,書架功能更好用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