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小穀芋不說話,董胖就知道小孩是看到了:“嚇到你了?我剛才想搬一下桌子,結果脖子不小心劃到了燭台上的尖刺。”
小穀芋搖搖頭,目光落在桌麵上鏽跡斑斑的燭台上。
有鐵鏽……必須要消毒才可以。
小穀芋的村裡有個老人家,就是因為被生了鐵鏽的菜刀切破了手,沒怎麼在意,結果過了兩三天後發了病,等送到縣醫院時人已經不行了。
後來有民警為了這事,還特地到村子裡組織了一場講座,講座那天現場坐得人山人海的,因為每個到會人都可以領兩個雞蛋。
小穀芋被“媽媽”帶去,也聽了一耳朵,知道遇到這種情況一定要消毒。
“傷口得消毒,”小穀芋指著董胖的脖頸說。
董胖見小孩一臉認真,帶了點笑意,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我沒事,這點兒小口子,明早就好全乎了。”
小穀芋卻不吃他這套,白嫩的小臉蛋上表情堅定,執拗地說:“必須要用酒精消毒……不消毒會死人的!”
他見過那個老人家躺在棺材裡的樣子,一張臉鐵青,了無生機,模樣很嚇人。
他不想看到董叔也那樣鐵青著臉躺在棺材裡。
董胖不知道酒精是什麼,但見小孩如此關心自己,也就接著往下說:“隻能用酒精嗎?酒行不行?”
“度數高的話是可以的。”小穀芋回憶了下當天民警姐姐提過一嘴的這事。
董胖了然地點點頭:“那行,你在這等我,我去要點酒來。”
小穀芋很擔心董胖,當即上前一步:“我想和您一起去。”
“外麵風大,我自己去就行,你在這等著我。”董胖說著,大步走出了屋子,帶上了大門。
小穀芋擔憂地看著董胖離開的方向,焦急地等待著董胖回來。每聽到類似於推門的聲音,他都會覺得是董胖回來了,起身迎接。
董胖熟門熟路地到了老王家,老王還在床上醉著,董胖敲了門,沒人應,便直接穿透了門,走進裡麵。
他湊到老王身邊,“老王,剩下的酒我帶走了啊?”
老王在床上翻了個身,擺擺手,甕聲甕氣道:“拿去拿去,我就不是那摳門的人。”
得到老王的許可,董胖抓起剩下的小半瓶二鍋頭,又卷了點餐巾紙,翻牆離開。
……
一邊翻牆一邊想,這叫什麼事啊。
他一個身強體壯的厲鬼,怕什麼感染啊?
心裡雖然這麼想,但董胖往回跑的動作卻一點沒耽誤,畢竟家裡還有個小孩等著不是。
董胖剛走到門口,屋裡的小穀芋聽到聲音,就立刻起身湊到了門前。
活像是一隻聽到主人進門,跑來迎接的小狗勾。
董胖已經記不清,自己有多久沒被人這樣擔憂地注視過,驟然有種虛榮心被滿足的感覺,他將手中的二鍋頭放在桌子上。
他對小穀芋道:“酒拿回來了,你先回房間吧,這點小傷我自己能處理。”
他不太願意將自己的傷口暴露在小穀芋的眼中,畢竟那傷口還挺猙獰的,嚇著小孩子就不好了。
但一向聽話的小穀芋這次卻沒有聽他的話乖乖回房間。
小穀芋聲音小小的,卻很堅決:“您的傷口在後麵,自己不好處理,還是我幫您吧。”
“不用,會嚇到你的。”董胖直截了當道。
小穀芋迅速地搖搖頭,拍著胸脯表示:“您放心,我膽子很大的,嚇不到我。”
董胖見他實在堅持,不再勸了,往下扯扯衣領,露出脖頸上的血痕。
那是一道極不規則的血痕,繞著他的脖頸整整蜿蜒了一圈。顯然不是一個燭台能劃出來的。
傷口周圍的血液已經凝乾了,黑漆漆的。
小穀芋第一次見到這樣古怪的傷口,震驚地睜大了眼眸。
心裡知道董叔這是不想告訴自己真相。
董胖憨厚的臉上露出笑容,看著呆愣在原地的小穀芋道:“怎麼?被嚇壞了,嚇到了你就回去睡覺,小鬼。”
小穀芋搖搖頭,聲音不受控製地顫抖著:“董叔……您現在還疼不疼啊?”
董胖:“早都不疼了,你不是要給我消毒嗎?快點吧。”
他說著往地上一坐,方便小穀芋塗藥。
小穀芋擰開了二鍋頭,往餐巾紙上倒了一些,小心翼翼地走到董胖身邊……他還記得董胖不喜歡被人觸碰的事情。
“董叔,我要動手了,可能會有點疼,您忍一下。”小穀芋小心翼翼地將蘸著酒精的餐巾紙往董胖的傷口上碰。
他神色極其專注,動作輕柔地將餐巾紙點在血痕上,董胖不覺得疼,反倒被他弄得有點癢。
數分鐘後,小穀芋處理好董胖的傷口,額頭上綴滿了密密麻麻的小汗珠,小手也舉麻了。
董胖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傷口,“看來這消毒是真管用,我覺得好多了,你也快回去睡吧。”
“好哦,您也早點睡。晚安。”小穀芋趴在房門邊,打了個哈欠,眼角流出了晶瑩的淚花。
董胖見他都困成這幅狗樣子了還逞強替自己處理傷口,不由覺得好笑,忙朝他擺擺手:“晚安晚安,快去睡吧。”
作者有話要說:小穀芋看著董叔的屋子:賊都不偷!
董叔:……紮心了崽。
ps:被有鐵鏽的銳器劃破了記得去打破傷風針!董叔不打是因為他窮(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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