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芋伸出輕扯一下薑習的衣袖。
“嗯？”薑習回頭，俊臉帶著困惑。
“你已經前麵擋風，應該我來拿琴，反正風吹不到我。”穀芋提議。
“不用。”薑習停頓一下，“馬上就到宿舍，我至少讓李叔過來拿琴，人應該已經到。”
“好哦。”穀芋見爭取無效，隻得再次把揣進衣兜裡，臉頰在涼夜裡沒來由的有燙。
沿著校園主乾道幾分鐘，二人抵達宿舍外，李叔早已在此，接過古琴後便抱著離開。
穀芋和薑習則自然而然地從前後著改為並肩行，著著，二人的視線便慢慢地朝著對方偏移，凝視，而後在黑暗碰撞在一起，然後又慌忙地錯開臉，等待著下一次的“巧遇”。
是短短來分鐘從宿舍到食堂的路程，二人的目光就很巧地交彙幾次。
隻是誰也沒有開口戳破。
到食堂外，穀芋忽的頓住腳步。
他看見食堂裡燈火通明，人來人往，再想到自臉上的誇張的舞台妝容，還有帶閃的嘴唇和眼皮褶皺，就不想進。
他伸拽住身旁打算進食堂的薑習的衣擺，軟軟地叫聲哥，打破保持許久的寂靜。
“嗯。”薑習回過身，“什事？”
“我……我這個樣子不想進食堂，也不想被其他人看到，你幫我帶份飯唄？”穀芋自知有求人，這會兒語氣軟軟的，仿佛是隻沒脾氣的毛絨兔子。
薑習比穀芋高一些，再加上穀芋又戴著帽子，在他看來，穀芋的眼眸是被帽沿遮擋著，看不清的，他看清的，便是穀芋那雙不知塗抹過什，在食堂燈光下泛著熠熠光澤，讓人有想咬上一口的飽滿嘴唇。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便怎也消不下。
薑習的視線在穀芋唇上停留好幾秒才緩慢挪開：“好，你那邊樹蔭下等我。”
“啊？”
“那邊沒有光，彆人看不清你的臉，”薑習見穀芋仍有遲疑，麵不改色心不跳地扯謊，“你現在站在這裡，眼皮和嘴唇反射食堂燈光很明顯……很奇怪。”
穀芋被薑習的話嚇到，忙按著他的跑進黑暗的樹蔭下，還遙遙問：“現在呢？還有嗎？”
“沒，我進，你等我。”薑習看著站在樹蔭下朝自招的黑影，忍不住笑笑，而後進明亮的食堂裡。
穀芋在樹旁站一會，不知是不是因為今天格外敏感，他總覺得路過自的路人目光都若有似無地停留在自身上，有些站不住，便乾脆戴著帽子低著腦袋蹲在樹旁。
就這樣，薑習拿著飯從食堂出來找穀芋，收獲一隻灰色“蘑菇”。
蘑菇安安靜靜地蹲在樹旁，薑習上前拍拍他肩膀：“飯買好，快起來吧。”
穀芋聞言迅速起身，畫麵有像蘑菇光速長大。
他現在薑習身旁，接過對方給自買的飯，是一份烤肉飯和一杯鮮榨橙汁，烤肉飯可選加半個鹵蛋或是烤腸，老板默認加烤腸，但穀芋更喜歡吃鹵蛋，每次買的候都要特彆明。
穀芋接過飯順便看眼，發現是烤肉飯裡正是加的是自愛吃的鹵蛋，明白過來應該是薑習特地幫自過。
“謝謝哥，配菜都是我喜歡吃的。”
“嗯，我知道。”
穀芋被薑習直白的回答得一愣，一接不上話來，等到他回過神來，已經和薑習在回宿舍的路上。
薑習身形高大，依舊下意識在前頭一，替穀芋擋著夜裡的風，二人過河上橋，穀芋看著他被路燈照耀，拉得很長的影子和自的影子疊在一起，仿佛是一個人。
他又想起那個清瘦男生的話，想起薑習對自的感情，想起自心底的那一份悸動，他在河上橋的最高處頓住腳步，“哥，我有一件事想告訴你。”
河上橋下的潺潺流水，倒映著一輪隱隱綽綽的月亮和一排整齊排列的路燈。
橋上是一對英俊的男同學正四目相對。
薑習回過頭來，他莫名感覺芋頭的語氣雖然清淡，但要的應該是很嚴肅的事情，自必須認真對待。
望著對麵那張冷漠桀驁的英俊麵龐，穀芋舌尖抵著上顎，感受到自的胸腔裡，那顆心臟正一種激烈的速度跳動著。
他緩緩開口，語氣帶著一絲迷惘：“我好像有喜歡你。”
薑習剛到那話，甚至為那是自產生的幻覺，他鳳眼微眯，快步到穀芋麵前，二人之間的距離被無限拉近，近得仿佛感受到從對方身上傳遞而來的溫度。
“芋頭，再一遍，好嗎？”他嗓音低啞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