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眾鬼忙著為“兒媳婦”的到來做準備,甚至沒能抽出時間來接穀芋。
穀芋見家長們連自己的消息不回複了,也猜到會有這種結果,故而不覺得奇怪。
穀芋和薑習下車時已是下午一點,剛走到月台上,穀芋便覺到一股寒襲來,忙將因為高鐵上暖氣充沛而敞開的衣服拉上拉鏈,受到暖和一些,他扭頭朝旁麵部表情和走路姿勢顯得僵硬的薑習道:“哥?你不會是緊張了吧?這兒距離家有一個小時的路程的,你現在就開始慌也太早了。”
薑習聽聞穀芋所言,麵上緊繃的神色才稍緩一些。
人肩朝外走,薑習是第一次來這座小城市,視線左右打量著這座尚算新的車站,腦海中自浮現出穀芋一個人走在大廳裡往返的場景。
是他家芋頭長大的地方啊。
出了剛修葺不久的車站,外麵的景物便沒有那麼美觀了,是大片的廣場以及少量招攬旅客的私家車。再遠處則是公交站台和一些半新不舊的老居民樓,牆體上斑斑駁駁的,知年歲已久。
這隻是座線的小城,自沒有辦法和為一線城市的江穀市相比,但薑習是在看到這座城市的第一眼就覺得舒心,大抵也算是一種愛屋及烏。
薑習目不轉睛地看了又看,甚至掏出手機來拍照。
穀芋奇怪:“哥,這邊是很普通的東西,你拍什麼?”
“第一次來到你的城市,要記錄一下。”薑習認真地指著不遠處車站鮮紅巨大的站牌,“甚至以在腦海中象出你返校時站在那裡的樣子。”
穀芋聞言道:“這樣啊……那你繼續拍。”
他說著,又問:“其實也不用象的,不就站在這裡嗎,你要是看以直接走過去給你看呀。”
薑習沉吟片刻,似是真的在思索行性,而後神色中略帶遺憾:“下次吧,今天要見你的家人,們不能讓他們等太久。”
穀芋著是這個理,便帶著薑習往公交站台而去。
高鐵站的公交車能直達柳鄉鎮,但穀芋一次沒有坐過,畢竟他每次回家時有家長們包車過來接他,回回不落下。
他舉目眺望一番,終於鎖定了公交車站的位置,拉著薑習走過去,而那班前往柳鄉鎮的車剛好就停在站台。
車上這會兒隻有小貓兩隻,在各做各的事,穀芋習慣性地牽著薑習的手腕往後走,坐進後排靠窗的雙人座上。
“要吃暈車藥嗎?”薑習從衣兜裡掏出藥,遞給穀芋。
穀芋不很吃:“先不吃吧,吃藥容易頭暈犯困,今天是你第一次到家,這一路上應該好好給你講解一下才對。”
見穀芋堅持,薑習也不再勸,隻是囑咐穀芋路上要是難受了一定要告訴自己。
穀芋也乖乖地點了頭。
或許是運氣好,這回的司機開車很穩,穀芋倒是沒怎麼暈車,甚至有精力給薑習講解他們剛才經過了哪些地方,有什麼景物或者是美食。
薑習認真地聆聽著,偶爾提出一兩個問題,人一路有說有地到了柳鄉鎮。
下車時,穀芋奇怪:“這就到了?今天的時間過得好快呀。”
站在顯得有些荒蕪,油漆斑駁的車站前,薑習細細打量一番附近的景象:“這就是你長大的地方嗎?”
“嗯,你彆看這邊沒什麼人,但是等走到鎮子上是很熱鬨的,人多得數不清,小時候家裡人帶著去趕集和看戲,那時候說是人山人海也不為過的。”穀芋有心給自己的家鄉說說話,不讓薑習覺得自己的家鄉是個荒蕪的地方。
“那一定是很幸福的場麵。”薑習一到穀芋的家長們以把小小的,玉雪一般的小團子穀芋抱在懷裡揉搓,就已經同受覺得幸福了。
穀芋抬腕看了眼時間,覺得回家吃晚飯趕得及,主動提議:“們去鎮上走一走,帶你看看小時候常去的地方?”
薑習本也興趣,聽他一提即答應下來,人便一同往鎮子上走。
人攜手一同走過了小橙子家的五金店,果果家的舊房子,以及穀芋最喜歡的浴室,他小時候一直覺得裡麵的一切是熱乎乎的,舒服啦。
站在浴室門外,穀芋臉上露出懷念神色:“小時候家裡沒有熱水器,和家長們是走半小時的路到這兒來洗澡的,那時候覺得這裡隻要一開水龍頭就有熱水,真神奇啊。”
“有前麵的超市,爸經常帶去,每次不願買零食他就生氣,非鬨著要給買,好幾回把售貨員引來了。”
薑習原本是細細聆聽著穀芋的童年經曆的,聽到這兒忍不住挑眉:“嶽父……這麼愛嗎?”
穀芋被他的新稱謂弄得怔愣片刻,而後才小聲反駁:“才不是嶽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