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日晌午。
明湘爬起來,身上能看到的地方,皆是不堪入目的狼狽。
趙據聽到她的動靜,起身,從後麵攬著她。
明湘一顫,渾身雞皮疙瘩都冒了起來。
餓狠了的男人,貪得無厭極了,她昨晚根本就受不住他。
和他一相碰,那頹靡又混亂的記憶仿佛一下子全部冒了出來。
明湘聲音發顫道:“我、我要沐浴……”
趙據慢慢舌忝了一下她的耳垂,低啞道:“不讓孤陪你嗎?”
他這句話一下子把明湘氣狠了。
她氣地掙開他,站起來道:“陛下還生著病,不應該沐浴!”
鬼才相信昨天他真的病了。
趙據笑出了聲。
明湘剛站穩在地上,差點摔倒。
趙據眼疾手快撈起了她。
看到明湘猶在掙紮,他無奈道:“孤不欺負你了,你彆亂動。”
……
明湘用了好大的功夫,才把身體內外洗乾淨。
她去換衣服的時候,發現宮人給她準備的是貴妃宮裝。
她望著那宮裙,心中複雜,然而她自己穿的那一身,昨晚早就濕透了皺皺巴巴的,根本沒法穿。
她換上衣服。
趙據在外麵等她,宮人已經備好了食物。
就好像以前的時候每一次他鬨過了頭,脾氣總會和軟一些,處處讓著她。
明湘冰著俏臉走過去。
趙據親自為她盛好一碗湯,用勺子去喂她,然而勺子已經碰到明湘唇邊,她卻不肯張開嘴。
趙據見此,原本慵懶的神情也漸漸沉冷了下去。
明湘望著他道:“陛下想好怎麼對待我嗎?”
趙據冷聲答道:“你原來是什麼樣子,現在就會是什麼樣子。”
明湘眼眸微垂。
她彆過臉,目光落到文華殿那趙據讓人給她製作的翡翠屏風上。
昨晚他就把她架在那裡。
在她身後逼問她到底還愛不愛他。
前後冰火兩重天,她隻能哭著順從他說愛他。
那並不是誆他的話。
她當然是愛的。
可是如果他們注定在一起隻會消磨這種愛,她寧願和母親一樣,處在對這份無暇愛意的懷念中。
她回過神來,看著趙據,坦誠道:“陛下,我是馮宛的女兒。”
她一說出這話,趙據整個人臉色就變得難看起來。
明湘沒有管他,繼續冷靜道:“如果陛下接受不了這重身份,以後還是不要再找我了。”
“我是人,不是一件物品,不能一分為二,隻給陛下想要的那一份。”
趙據盯著她,森冷道:“是你背叛了孤。”
明湘鎮定道:“是陛下病了。”
趙據胸口起伏,像是被她給刺到了。
他這個時候當然可以低聲下氣去求她聽話一點,然而他最後還是冷漠地看著她頭也不回地離開。
而他就像是個物品,被她用了之後,就丟在了原地。
“陛下……”
賀淼見此,猶豫出聲道。
昨晚他們動靜這麼大,不少宮人都心知肚明,壽安宮派來的宮人還等在殿外,明湘一出門,趙據就不好再讓人把她帶回來了。
若是知道明湘身份的還好些。
就怕有些不長眼的人,真以為陛下貪圖燕國公府剛被認回來的六姑娘的美色,硬是把人留了一夜。
趙據冷著臉道:“讓她走。”
……
明湘回到壽安宮時,馮宛已經等了許久了。
她見明湘來了,讓人熱了一碗藥給明湘。
明湘知道那是什麼,喝了下去。
馮宛溫柔道:“你現在要出宮嗎?”
明湘點點頭。
馮宛柔聲道:“你確定不要留在這裡了嗎?”
明湘笑了笑,像是看開了一般道:“我或許生來就注定,和陛下的感情沒法長久。”
馮宛靜靜看著她許久,忽而道:“你的嘴巴在笑,可你的眼睛在哭。”
她說完,明湘便哭出了聲,撲到她懷裡道:
“我和陛下說了那種話,我們一定是沒有結果的了……”
“我知道我們本來就不適合在一起,可是母親,為什麼我還那麼難受?”
馮宛安慰般拍了拍她的後背,抱緊了她,聲音柔軟的像是四月的春水。
“這個世界上,有些事、有些人我們本來就很難抓住。”
“要有麵對一切的勇氣啊,湘君。”
在馮宛安慰明湘的同時,顧恪也在麵見一個青年。
他猶豫地望著他道:
“我知道你一直很欣賞望之的才華,可是你確定你清楚湘君的身份嗎?”
對麵的青年,麵如冠玉,芝蘭玉樹。
他有一雙顏色淺淡的瞳眸,這讓他的眼神總是淡漠而微冷的,仿佛這世間一切事物都無法在他眼中留下痕跡。
聞言,傅鈺淡淡答道:“我自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