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幾日遊蕩在外,也終於想起當年他心裡那點隱秘了。他最初很在意自己這奴隸身份,以為薑溪換他回來,就是為了像女強氏族那樣拿他取樂的,實際上,他本身並沒想像得那般忠心於溪。
他接受灣送來的肉,除肚子實在是餓極了,其實心裡也是有一點點小得意的,就像那些飽受摧殘會尋求自我安慰的人一樣。他覺得自己以奴隸身份,可吸引兩位少族長的注意,那也是因他長相比周邊男人好,身體也更強壯呀。
這麼一點小虛榮心,估計遇到女人追求的男人都會有,他也是一瞬間的念想而已,並沒把這個不合實際的事放心上,所以,當溏幫溪罵他時,他才會覺得特彆委屈。
唉,還是他從前對溪不夠好,才有了如今的境遇,他怪不了誰隻怪他自己。不過,這次他為溪多抓幾隻水鳥,她會不會重新看上自己呢?
水鳥帶了一股子土腥味兒,風溪將水鳥在溪水裡洗了好幾遍,又加上之前找到的香葉和野蔥加鹽醃製,手邊沒荷葉,她就用茭白葉子裹了好幾層,再給水鳥糊上泥,放在火中燒。她從沒做過叫化雞,卻也知道大概步驟,隻是不知這水鳥版的叫化雞能不能刷到大佬好感。
在水鳥的燒烤過程中,風溪采了許多野菜回來,當水鳥烤熟後,風溪又教風起如何享用水鳥版叫化雞。
泥塊和乾葉子都被扒開,烤成灰褐色的鳥肉露了出來,說實話,對於風溪來說,這個味道並不如烤雞,多多少少還帶著點土腥味兒,可對於從沒吃過這種烤水鳥的風起來說,這已經是天下最棒的美味了!最重要的是,這還是風溪專門為他做的。所以,當水鳥被清理出來,風起便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大口。
今日族中用火燒伐了許多木頭回來,又有石氏人上門相看薑灣,按照慣例,老阿母定會下令組織篝火慶祝,風溪也不好在外麵耽誤太長時間,她見風起頭頂綠條有上升趨勢,便打算提早離開了。
“溪!”見風溪要走,風起馬上緊張站起來。
“嗯,怎麼了?”
風起眸子閃了閃,輕聲問道:“我可不可以見見阿落?”
“呃,今天麼?”風溪有些猶豫,畢竟天晚了,一會兒族裡還有很多事,她不方便將兒子帶出來。
“明天也行!”風起瞬間高興了。
風溪覺得這位原始大佬對兒子是真的好,比起那些個走婚的,是位非常有責任感的爸爸了。“那明天,還是這個時候,在這裡見麵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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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風溪所料,部落中央廣場中篝火已被點起,薑灣因與石氏人相看被解了禁足,她站在熱鬨的人群之外,冷冷看著族人們為慶祝忙活。
她目光在現場搜索著,看到一名石氏人在篝火邊與族中想走婚的姑娘們聊著天;看到溏與大嬸們在切肥肉炸油準備煎土豆;看到古山與男人們在幫溪重新搭帳篷;看到一群光屁股小崽子們在廣場外圍瘋跑著。她就是沒找到風溪蹤影,不知這位帶著族人們燒樹備柴的“下任族長”去了哪裡。
就在這時,那個願意留下來給她當長戶的石深,此時慌裡慌張從外麵狼狽跑回來。
薑灣眯眼,覺得這事很奇怪。不多時,風溪也從外麵回來了。
薑灣皺眉,再看那個石深,這個男人果不其然正扭頭偷偷打量著風溪。
薑灣不由攥緊拳頭,在無人的角落恨恨瞪著他們。
“哎,那個古山挺好的。”有兩位姑娘從旁邊經過,其中一位對同伴笑道:“可惜他隻想成為溪長戶。”
“是啊,誰不喜歡溪?就連今日過來的石氏人,在聽說溪的本事後,也都願意留下來呢。”她同伴捂嘴偷笑,“要不是溪不接受任何人,那兩石氏人估計也會爭著做溪的長戶吧!”
“哈哈,還彆說,要不是老阿母一直說是給灣找長戶,那兩名石氏人還真不一定會看上灣。”
“是啊,自她長大後,每年都會尋個走婚的男人來,可這麼多年過去了,她竟是一個小崽子都沒生出來過,她該不會是不能生的吧?”
“還真有可能,巫都說她被魔鬼影響……”
“你們說誰?!”薑灣氣得從角落跳出來,她不由分說抬手抽打這兩姐妹:“你們再敢亂說,我就撕爛你們的嘴!”
她,薑灣,何時被人這樣說過!
要不是薑溪這女人……
灣將兩姐妹打跑後,眼珠轉了轉,回頭看看風溪,然後目光移到古山與石深身上,她唇邊慢慢蕩開一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