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這一舉動,真真是震驚了她。他的動作在風溪眼中像一幀幀的老電影膠片,緩慢的,一格格的播放著。他抽出骨刀的那一瞬間,他手臂上的筋脈凸起,他揮舞著骨刀砍向薑灣時,骨刀在空中劃過一條流線。
太陽西斜,橘紅的光灑在青綠的蒿草叢上,是一片紅褐色,像極了乾涸的血液。
薑灣抱臂慘叫,疼的直接摔倒在地上,而風起隻靜靜側倒在那裡,一動不動了。
風溪的血涼了半截。
她沒空理會哀嚎的薑灣,也沒空管一旁呆愣愣的古山,她衝到風起身邊查看他情況,此時的風起,眉頭擰在一起,嘴唇泛起黑紫,呼吸也越來越急促。
這可怎麼辦?
風起是為了救她啊!
流黑血是中毒了,對中毒,那怎麼救中毒的人?
吸毒血,對對!
風溪慌亂地抱起風起那條流著黑血的手臂,整個人又忽然頓住,她想:還是用手擠吧,用擠的比較安全,這毒性看著挺大,如果她用嘴吸了,萬一一失兩命,外麵的阿落怎麼辦?
風溪穩了穩心神,開始回憶擠毒血步驟。
用手擠毒血的話,需要先用止血帶將他手臂捆紮住才行,不然毒血再次向他身體內漫延就不好了。
風溪立刻調出遊戲界麵,左右搜索著能用的上的東西,她的目光最後停在風起那條破舊的獸皮裙上,手指略微停頓了一下,也顧不得羞恥了,她直接扯開了他的腰帶。
“溪,你做什麼?”古山忙衝過來阻攔。
風溪推開他,豎起眉毛嗬斥道:“起開,你不幫忙就彆添亂!”
古山被她吼得一愣,他還從沒見過風溪發這麼大的火。……她那冒火的眸子竟是那麼的明亮,有種動人心魄之美。
風溪懶得理他,忙低下頭為風起處理傷口。
位於風起小臂上的傷口特彆深,皮肉外翻,黑血一股股往外冒,看上去十分恐怖。她先用獸皮腰帶將他大臂綁好,再一點點從上至下用力按壓,直到傷口處的黑血流乾淨,再流出的全是鮮紅色為止。
風溪抹掉額頭上的汗珠,這才用正眼看古山,“薑灣她手上的是什麼東西?”
古山正在為風溪處理毒傷的手法感到驚奇,他們原始人隻知道可以用嘴吸.毒,碰到小毒還好,嘴巴隻腫兩天,如果遇到大毒,吸.毒.者也會跟著嘔吐、昏迷、甚至是死亡,之後就沒人敢幫中毒者吸.毒了。
溪正不愧是溪,是被大神賜福的人,她什麼都知道。
要是把這樣的溪帶回古氏部落去,他們古氏在不久的將來,肯定可以成為黑山地區最強大的部落。
“我問你話呢!”風溪看他這樣呆呆愣愣模樣,氣不打一處來,也顧不得自己的軟妹形象,直接開吼:“古山,薑灣手上的是什麼?我不信你不知道!”阿落還在外麵等著她,她不能讓風起有事,讓阿落失望傷心。
薑灣此時已經不動了,兩人都沒理會她,也不知道她現在是死是活。她那條斷臂躺在不遠處的草叢中,手中還緊緊握著褐色的節肢狀物體。
“呃……”古山終於回神,他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他會跟著灣出來,是因她說她知道如何贏得溪的喜歡。他知道灣與溪不和,他以為灣找她還和之前一樣,隻是想說服他將溪帶走,她好去接近風起。
他真不知薑灣這次是想要殺害溪!
“你說不說!那到底是什麼毒?”風溪越來越生氣,眸子也就越來越亮。
她瞪向著他時,眼神仿佛帶著一道閃電,電的古山一個激靈,他穩了穩心神,才道:“應該是巨蜘蛛的腳,不知薑灣是從哪裡撿來的,那巨蜘蛛腳上浸了蜘蛛毒液。”
“這毒能解麼?”
古山搖頭:“我也不知道。”各族隻有巫醫才有解毒詛咒之類的技能。
“那你現在去叫人過來,對了,順便把薑灣帶走。”風溪厭惡地看了那女人一眼,實在不想和她待在同一個地方。
“阿母,阿母。”阿落聽到動靜,在外麵焦急大喊著。
“我們沒事,阿落你彆進來了,你快去找巫,問他能不能解巨蜘蛛毒,這個很重要,你快去吧。”風溪可不想讓他看到風起的慘樣,急忙將他支開。
還好阿落是個聽話的乖孩子,他大聲回應後馬上轉身跑回部落去了。
風溪叮囑古山:“不許將起受傷的事告訴阿落,聽見沒?”
薑氏人之前總說風溪是個不喜歡小崽子的,可如今她眼中的擔憂根本掩藏不住,如此愛護孩子的阿母真是不多見,古山的心跳更快了。
“好的,我知道了。”趁此處無他人,他真想將溪帶走,可他知道,他真要那樣做,溪並不會高興。
風溪見他鄭重點了頭,這才放心下來。她不喜歡古山,也總躲著他走,但從短暫的接觸中,她知道古山其實是一個有行事準則的人,拜托給他的事,他一定會完成。“那你快去快回,我們在這裡等你。”
古山點點頭,帶著薑灣離開了。
不一會兒,風溪等來了族人們和巫醫大人。
巫醫大人先看了看風起的傷口,又翻開他眼皮看了看,緊皺的眉一鬆:“沒事,回去後給他灌碗薑湯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