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帶來的人,都是經過風起訓練過的,要對付二三十個普通人,根本不在話下。
如果這黑臉漢子說的是實情,溪並不擔心他們打不過這些食人族。
風起帶人衝進去,陡和石青狼他們留下來保護溪。
溪找了塊石頭坐下,望向被陡用連弩抵著頭的湯秧,“你說你是九黎人,那認識不認識九黎鄒氏人?”
湯秧:“曾在九黎城大集上見過幾個。”
溪:“那你知道不知道鄒氏去年,差不多也是這個時候,曾帶回一名大巫?”
湯秧:“啊,大巫?”
溪見他一臉茫然,繼續道:“相傳那大巫擁有強大巫力,可以強化任何武器。”
湯秧心道:怪不得去年秋季大集,鄒氏那個誰被九黎城長老授予一等戰士稱號,並還特許他可以隨意進出神殿呢!
湯氏人隻打聽到鄒墨東為神殿做了貢獻,但具體是什麼事,卻沒人知曉了。
和神殿有關的,除了新糧食品種,也就巫的事了。
溪:“看你這表情,是已經想起來了?”
湯秧習慣性提出疑惑:“你們怎麼知道的?”
“我們巫問你話呢!”陡不等溪回應,抬手抽向湯秧的頭,嗬斥道:“這裡沒你提問的份,快點回答!”說著用箭尖對準了湯秧太陽穴。
湯秧臉色瞬間黑了,他臉上難掩怒意:“我可是九黎湯氏人,不是你的奴隸!”
風起走了,湯秧膽子大了起來,他見陡幾人穿著打扮上很是普通,就當他們是普通人。他回頭看了身後那幾名湯氏人一眼,暗示大家一起趁機偷襲溪他們。
隻可惜,陡早在風起離開前得到命令,湯氏人要有一絲反抗就直接殺掉。
陡是早一批成為真正戰士的人,他五感比石青狼他們還要靈敏,當下看出湯秧意圖,直接一腳踹過去,連弩發射,一箭穿過湯秧心臟。
石青狼見他動了手,與留守的守衛一起抽出骨刀向其他湯氏人砍去。
溪沒空多想,因她正好聽到最後一頭尖角龍馱著的貨物裡,傳出小孩子的哭聲,還有阿落隱隱的安慰。
溪快步跑過去,掀開遮擋貨箱的獸皮,就見到了滿臉淚珠的薑澤,和一臉蒼白的阿落。“你們怎麼在這?”
他們一行出來十多天,竟沒發現這兩孩子!
“阿母,我們……”阿落眼珠不自主飄向那堆死人,用手輕輕捂住了阿澤的眼睛,在外族入侵時,他上過城牆,是見過族人們殺人的。阿澤還小,他從來沒見過這些。
陡這時走過來道:“族長,男主人知道阿落他們跟過來的事。”
溪挑眉:“所以你們都知道,就我一個不知道?”
陡沉默了。
溪:……
來都來了,她也不能將他們趕走。
溪上前抱過阿澤,示意阿落自己從貨箱中爬出來。
阿澤到了阿母的懷裡就不哭了,他將頭埋在溪的頸窩,偷偷看石青狼帶人處理那些屍體。
阿落下了地之後,乖乖站在溪身前,解釋道:“阿母,黑山外不知有什麼危險,你們這一走也不知什麼時候能回去。幾個月,還是一年、兩年?我和阿澤不想等那麼久,更害怕再也見不到你和阿父。”說著,他眼圈都紅了。“所以,我們要跟你們一起,不管是生是死,我們一家都要在一起。”
溪所有怒火瞬間消失,她也紅了眼眶。
孩子對父母的愛和依戀,是這天下最難割舍的東西。
溪眨掉眼角濕潤,伸手摸了摸他的頭,“你們阿父什麼時候知道你們躲在貨箱裡的?”
阿落抹掉眼淚,狡黠一笑:“五天前吧,我們帶的肉乾和水吃完了,我出來找食物時被他發現了。”能躲開風起的耳目,仿佛是他最大的成功。
男孩子的興奮點,溪無法理解,又問道:“你阿父有事絕不會瞞著我,可這次他怎麼都沒和我說呢?”
阿落:“是我求阿父不要和你說的,阿母你知道了,一定會派人將我們送回去的。”
溪暗道:還真有可能,看來阿落也很了解她呀。
“阿母,阿母,我渴了。”這時小阿澤摟著溪的脖子撒嬌道:“吃冰冰。”他指的是溪凍出來的冰。
“吃什麼冰,都晚上了,隻能喝水!”溪拍著他屁股訓斥,沒在為難阿落,去給小阿澤倒水喝。
小阿澤從小被溪用異果調養著身體,他五感也很靈敏,透過黑暗他對著阿落眨眼睛。
阿落咧嘴一笑,回給他一個感謝手勢。
小阿澤也笑了,露出甜甜的酒窩。
這個時候,一身血的風起正好帶人回來,他見兒子們都被溪發現了,很自覺跑到溪麵前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