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餘寫字的動作一頓,抬頭看她,搖了搖頭:“不像。”
像被雨打得七零八落的花,好像不馬上把她移進室內,就要提前凋零了。
池唐放下頭上的毛巾,遊餘這才看見她臉上有紅紅的痕跡,像是被人打了。
其實她們雖然是同桌,雖然住在同一個寢室,但平時都是獨來獨往,不怎麼交談說話,驟然這樣單獨坐在一起,也沒什麼話說。
外麵的雨越下越大,砸在玻璃窗上。
池唐發現之前隻穿著一件T恤的遊餘,這會兒又把校服外套穿上了,她忽然站起來,從床上拿起了那個抓了一路的粉色小花袋子,放到遊餘麵前,“給你的。”
遊餘露出訝異的神色,拿過去看了看,裡麵是兩件文胸。
“你……給我?怎麼會……給我買這個?”遊餘是真的很茫然,茫然疑惑又尷尬,或者還難得的有一些窘迫。
池唐並沒有比她好到哪裡去,事實上,在拿著這個袋子離開那家內衣店的時候,她無數次罵自己是不是腦子淋多了雨進了水,怎麼會突然想給不怎麼熟悉的同學買文胸?她是瘋了嗎?
她當時腦子清醒過來,後悔得要命,差點把這東西扔進垃圾桶。可她隨即想起了在店裡更加尷尬的一幕,那個老板問她買多大型號,她想了半天不清楚,黑著臉比劃了一下,老板還笑著問她是不是給姐姐買的,又特地給她找了個粉色小花的禮品袋裝起來。
如果扔了,那她買這東西的過程不是白費了嗎。而且……她當時腦子裡閃過遊餘的校服,和她臉頰邊的汗,又把手收了回來,甚至紮緊了袋口,沒讓雨水濺進去。
“我每天看你穿校服,我看著都覺得熱的要死,你要就穿不要就扔了,反正我穿不了。”她說著,已經爬到自己的上鋪,倒在上麵一動不動,拒絕再和人交流。
下麵的遊餘很久沒有聲音,過了一會兒,池唐聽見袋子窸窸窣窣的聲音,遊餘說:“謝謝你,池唐。”
池唐的肩慢慢鬆了下去,她才發現原來自己剛才一直繃著肩。
雨更大了,像是她經常聽的助眠純音樂雨聲,她側著身子,蜷縮起來,抱著自己的膝蓋,忽然覺得好多了。還好,還有一個能睡覺的地方,還好。
意識慢慢陷入朦朧,迷迷糊糊中,她感覺有人把她的薄毯子展開,輕輕蓋在了她身上。
第二天醒來,頭疼欲裂。坐起身,感覺一片天旋地轉,忽然非常想吐。
池唐從梯子上踩著下去,才發現腳很軟,一下子差點沒踩到欄杆,往下滑了一下。身後扶上來一雙手,“小心。”
池唐踩在地上,又是一陣頭暈,險些摔倒,扶著她的那雙手順勢就把她扶到了下麵那張床上坐著。
“你生病了,好像是發燒。”她碰了碰她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