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群,毛絨且長有人麵的蟲豸,烏泱泱地從地麵爬過來,直把楊超駭得頭皮發麻。
“老楊走這邊。”
李馗眼眸泛起幽色漣漪,略一辨認就尋出空檔,剛走沒幾步就意識到不對,扭頭見楊超還呆愣在原地,無奈道:“愣著作甚,你還怕這玩意?!”
索性抓住他的手腕直直往另一方向行去。
霎時間,槍聲大作。
即使厚重的瘴氣也擋不住迸發的火光。
戛然而止的慘嚎。
砰砰砰……
剛熊舉著步槍一通掃射,迸射而出的火光映得麵具下的那張臉陰沉至極,頃刻間,青的綠的黑的血液濺射而起,隻是這一梭子子彈如石沉大海般掀不起風浪。
蟲豸的數量太多,這種情況什麼槍都不好使,隻有火焰噴射器才管用!
猝然。
“二哥,救我!”
驚懼的淒嚎在耳邊響起。
剛熊瞥去一眼,瞳孔微微收縮,但見老七穿山甲摔倒在地上,僅是稍一耽擱,數不清的蟲豸已一窩蜂爬上他的身體。
“大哥,救老七!”
獨眼梟有四具活屍護著,處境是除陳安外最安全的。聽到剛熊的呼喊,立馬看了過去,五指微按掌心,下達命令。
立見一具活屍嗖的一聲躥了出去,快如奔馬,隻兩秒就來到穿山甲身側,蒼白的手掌輕鬆撕碎他身上的登山服,連帶著爬滿背脊的蟲豸甩了出去。
緊接著。
揪著穿山甲的頭發,不顧他連連慘嚎,直接衝出瘴穀。
另一邊。
“二哥,給個痛快!”
蟲潮裡,麵呈青黑暴起青筋的麵孔朝著剛熊奮力大吼。
話音方落。
一顆手雷打著旋落在心腹手下額前,他眼睛微微闔上,露出解脫的笑意。
嘭!
猛烈的火光摻雜著密集的鋼片朝著四麵八方轟去。
剛熊狼狽地衝出瘴穀。
呼……呼……
他喘著粗氣。
“二哥你沒事吧。”
穿山甲連滾帶爬衝到他麵前。
“沒事。”
剛熊一把扯下臉上的防毒麵具,露出滿是汗漬的臉頰,他麵色陰沉難看,目光看去瘴穀。
但見濃厚的白霧裡,密集的“黑點”發出低沉的嘶鳴,直令人寒毛直豎,萬幸的是這些蟲豸不知何原因,竟沒有踏出穀外。
“四哥,六哥,老九他們都栽了!”
穿山甲麵容悲戚,兩行熱淚自眼角淌下。
十多年的兄弟就這樣死於蟲腹,滋味著實難言。
由此可以看出,除了獨眼梟。
其餘九位兄弟儘管各有摩擦,但仍然十分看重彼此間情誼,換而言之,這十個各有本領的凶徒就因為這點,才能走到現在。
相比於剛熊幾人的悲痛,陳安心底泛起喜意。
‘終於到這裡了。’
他眺望不遠處的小山,狀若猛虎張口,下方有座殘破的廟宇,牌匾都不知飛到哪去。
‘接下來才是硬仗!’
陳安豈會不知有人在背地裡搗鬼,在瘴穀內沒有出手,就是為了保持巔峰狀態,以不變應萬變!
對付狸貓時,算是活動筋骨。
而且他的兩張底牌已暴露,就算還有後手也不能輕易動用。
已知的敵人有狸貓、巨蟒,這兩方究竟是否一夥,對陳安來說,並不重要。
他知道最大的敵人就是那顆石頭心臟。
思緒間。
陳安看向不遠處的獨眼梟幾人,包括苗族兄妹,若是將活屍也算上,還剩十個探路的炮灰。
隨後目光定格在兄妹倆人身上。
雖說一路上親自監視,並無發現異常的地方,但仍然是個隱患……
另一邊。
喬西撕下裙邊的布料給喬北包紮腿上的傷勢。
兩人運氣不錯,跟在陳安身邊算是第一批衝出瘴穀,隻受了點輕傷。
“真是倒黴到家了,一路上愣是沒找到機會逃跑。”
喬北這番話頗有些苦中作樂。
他看著給自己包紮的喬西,語氣自責:“早知道就不接這活兒了,哪成想竟會發生這種事。”
一路上,陳安那雙眼睛幾是一刻沒從他們身上離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