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出走廊,映入眼簾的是四四方方的花圃,裡麵種著紅玫瑰,豔的很。
幾個光著腳丫子的孩子在寬闊的空地上踢皮球。
時而能聽到不同樓層傳來的聲響,嬉笑怒罵皆有,隻是當許昭抬頭向上望去時,空蕩蕩的樓層裡並沒有人,所有的故事都埋在對應門號的房間裡。
許昭收回目光時,驀地瞥見花圃裡閃過一抹紅影,定睛看去。
如果不注意的話,很容易忽略掉這個穿著紅衣服的小人影,幾與身旁簇簇玫瑰花融為一塊。
他身子蹲下,臟舊的兜帽蓋住腦袋,也不知做些什麼。
許昭對這個孤僻孩子的印象很深刻,他們是同一天搬進來的,好巧不巧同住一個樓層,自是每晚都能聽到激烈的打罵聲。
‘清官難斷家務事呀。’
他輕歎了口氣。
隨即,徑直走進二號樓。
……
“等等,等等。”
一手攔在即將閉合的電梯門縫。
許昭這才發現電梯裡已有幾個人,先是露出個不好意思的笑容,然後走了進去。
老小區,老電梯,空間自是狹窄。
不過三四人就已有擁擠的感覺,許昭也隻好雙手環抱住紙箱,使勁往肚子裡擠了擠。
啪,電梯輕輕闔上。
狹窄的空間,又安靜又擁擠。
許昭不習慣這種氛圍,這會讓他想起小時候,躺在棺材裡的記憶。
胡思亂想間。
他突然有種如芒在背的感覺,餘光瞥向身旁又好似沒什麼異常,隻好按捺下心裡的彆扭。
少頃,電梯到了六樓,緩緩打開。
“借過下,借過下。”
許昭呼喊著,舉起紙箱好不容易從大胖個身旁擠出去,放在箱子裡的鏡子卻一不小心摔在了地上。
啪,
鏡麵摔得四分五裂。
許昭內心暗歎倒黴,一手夾著紙箱,蹲下拿起鏡子放在眼前看了看。
哪成想,這一眼直讓他入墜冰窖。
碎裂的鏡麵上,映著身後未闔的電梯,隻見狹窄裡的空間裡竟空無一人,他又不信邪地探了下臉頰,繃緊僵硬的臉出現在鏡麵上。
稍顯牙酸的吱呀聲,電梯緩緩關上。
‘錯覺?錯覺嗎!可是鏡子又不是機器,哪有故障一說,難道是我眼花?’
許昭僵硬地扭過脖子,看向生鏽暗黃的電梯門,幾給人下一秒就會突然打開,飛撲出可怖怪物。嚇得他猛地晃了晃腦袋,逃似的三步跨作兩步衝到自家門前,趕緊掏出鑰匙閃了進去!
…………
啪!
燈泡頻繁閃爍,房間忽明忽暗。
好在許昭早已習慣,先把手裡的紙箱放到床上,拿起桌子上沒舍得喝完的礦泉水一口乾下。
也即是這時,燈泡總算給麵子定格住,給了一點光亮。
顯出雜亂無章且逼仄的房間。
衣服內褲隨意丟在床上,老舊的桌子上堆滿了亂七八糟的東西。
進門就是床,還有一個小衛生間。
“呼~”
水瓶扔進垃圾桶。
許昭仰身躺在床上,手裡拿著碎裂的鏡子,心裡仍對剛才的事情有點介懷。
他分不清到底是不是自己眼花看錯,因為還沒等他再次確認,電梯門就已經關上。
緊接著。
咕咕咕……
肚子餓了!
終是無奈長歎一口氣。
‘算了,算了,不想了。’
許昭很快就將這件事情拋之腦後,五臟廟填不飽,越想越餓,實在是有心無力。
而後。
果然不去想事情,饑腸轆轆之感就沒那麼強烈。
但很快又不由悲從心來,因為他今年實在是太倒黴了!
……
許昭來自較為偏遠的山村,家裡有個祖傳的棺材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