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馗沒有接話。
隻能說利在千秋的工程背後,往往沉澱的是百姓們的血汗。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唐賽兒乘勝追擊。
“你可知今年東山各地發生蝗旱災害,饑民中疫癘流行,戶絕田地便多達七十一萬三千八百四十畝,連年的水旱,使東山的百姓們以樹皮、草根為食,賣妻鬻子,老幼流移,以求苟活!
“妖魔邪祟都隻能以泥土欺人,這些難民的樣子,你可看見了?
“你的眼裡,
“包括那位聖人的眼裡看得到這些嗎?”
這時,
“對,賽兒姐姐說得沒錯!
“你們這些當官的隻會顧自己的榮華富貴,眼睛都是往天上看,哪裡看得到地上的黎民百姓!
“天下烏鴉一般黑,你也不是什麼好人!”
說這話的不是彆人,正是翠兒。
隻見她義憤填膺地說道。
“翠兒。”
老嫗眉眼一瞪。
“……”
李馗有點尷尬地摸了摸鼻子。
我就是好奇。隻不過身份擺在這,也懶得進行過多辯解。
說實話,在他眼裡,朱第其人確實極為了得,是非常厲害的皇帝。可惜,在唐賽兒眼裡不是,是為了一己私欲的暴君、昏君!
“所以你造反了?”
“對,也不對。”
唐賽兒手捏著茶杯,她直視李馗,“起義初期,朱第的目光立即放在了東山,因為東山是遭運要道,是供給京師的基礎,他不可能坐視不管,
“鎮壓起義後,明廷當即贈災東山各地,隨即罷免徭賦,百姓因此能夠勉強苟活下去。
“隻是勉強罷了。”
說到這裡時,唐賽兒扭頭看了眼地上的難民,眸中悲憫甚濃。
“現在的明廷太強大了,隻能用這種辦法,讓這位天子的目光看向這裡。”
李馗看著唐賽兒,拱手施禮,真心誠意道:
“佩服!”
“你這鷹犬倒有點意思。”
唐賽兒一挑劍眉,看起李馗。
“能不能彆張口一個鷹犬,閉口一個鷹犬。”李馗無奈道。
“難道你不是?”
“……”
唐賽兒嘴角一翹。
不過這也讓她對李馗的感官稍微轉好。
“賽兒姐姐,你真厲害!”
翠兒眼中滿是敬仰佩服,這是何等的奇女子!
“隻是,
“如果你的目的隻是讓朱第的目光看向東山,為何後麵還平生事端。”
李馗的意思是,當時起義軍在潰敗的時候,仍然占據一座山寨負隅頑抗,白白犧牲了性命。
“哎。”
唐賽兒歎了口氣。
“雖說是我率先發動起義,但雲眾的隊伍並非我一人主導,我勸說過他們放棄,畢竟當時最初的目的已經達到,無需再平添無辜性命,但權財使人昏聵……”
“原來如此。”
李馗若有所思地頷首。
說白了,就是當時唐賽兒已經退出了起義隊伍,埋名於鄉野間,其存在類似於精神領袖。
緊接著。
李馗打量著唐賽兒,心底泛起思緒,隨即道:“這樣,我與你做個交易可好?”
“交易?”
唐賽兒皺起眉頭,“什麼交易?”
“且看。”
李馗催動假形,麵容或老或少,最後變成與唐賽兒的麵容一模一樣,用相同的聲音道:
“此乃假形之術,千變萬化,對於你來說,應該目前最需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