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
那人蒼白的手指搭在窗沿,像是壁虎般爬進屋內,一路攀至房梁,無神的眼珠緊盯挽心。
形如厲鬼的青紫麵孔使她內心恐懼不斷加深。
「哼,呼,哼……」
一時間,挽心隻聽得到自己風箱似的粗重喘息。
突然!
「挽心。」
沙啞乾澀的聲調宛如催眠符咒。
「砰!」
立見房門驀然從中分離破碎,木屑飛旋四濺。
曲布擠過門扉,徑直走向挽心。
前有狼,後有虎,挽心一步步被逼退至牆角,直至後背貼在牆上,退無可退。
曲布就站在她麵前!
‘動呀,動呀!"
挽心麵容絕望僵硬,眼含淚水,無比強烈地希望自己有所動作,偏偏手腳冰冷,不聽使喚,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張死寂冰冷的麵孔探至鼻前。
就在這時。
她清楚看見,曲布眼眶裡鑽出一條青黑色絲線,在她跟前微微搖曳,緊接著,越來越多的絲線鑽了出來,離眼珠隻有微毫距離。
挽心已然感受到眼皮傳來冰冷黏滑的觸感。
「救命!」
她在心裡無助哭喊。
……
危急逼命之刻。
一抹璀璨金光侵入眼球。
嘭!
剛猛無鑄的拳骨裹挾金光猛然轟在曲布頭顱,凜然巨力瞬間爆發。但見曲布從頭到腳猛然震顫了一下,整副身軀轟然爆炸,竟被硬生生打爆。
啪啪啪……
黑色絲線如泥塊般濺射在房間各個角落。
「趕上了。」
熟悉而又極陌生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挽心呆滯地微偏視線,冷峻的麵容映著金光闖進眼簾。
那天的錦衣衛副千戶。
另一邊。
李馗睨了一眼貼在房梁上的‘人",身上穿著東廠的服飾,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就是失蹤的殮屍房人員,想不到竟然都跑到這裡來。
未成想,那人隻是被李馗看了一眼,渾身肌肉繃緊,黑色絲線瘋狂從七竅內湧出,嘴裡發出古怪的聲音,類似於毒蛇的嘶嘶聲響。
像極了弱小動物被凶惡的猛獸盯上,隻好露出自己稚嫩的犬牙做出攻擊姿態。
「挽心。」
沙啞的聲音回蕩在房間內。
目光看去。
‘原來兩種黴菌完全不一樣。"
李馗眼眸蕩起幽邃漣漪,觀察地上正不斷蠕動聚集的絲線,幾秒時間就已修複好身體,隻是作為人的樣貌已經徹底失去,由絲線構成模糊的人形。
在他眼中。
曲布的那一絲執念竟詭異地攀附在黑色絲線上,成為支撐行動的源頭,難怪死而複生後,立即來找挽心。
隻是這黴菌到底是何來頭,竟有這般詭譎變化。
就在這時。
李馗瞥了眼挽心,姣好的麵容怛然失色,微微歎了口氣。不見他如何動作,眼睛一花,筋骨分明的大手已然擒住兩‘人"脖頸,直接收進壺天空間。
緊接著。
「沒事了。」
李馗走到挽心麵前,溫聲道。
難言的靜默。
挽心呆愣地看著李馗,些許生氣在眸底浮起,如同溺水的人,陡然得到氧氣,她嗆了口氣,身子一軟,就要癱倒在地上。
李馗當即伸手將挽心扶住。
「嗚嗚嗚……」
挽心纖細的手指用力抓住李馗的上衣,驟然崩潰大哭。
李馗有些錯愕。
他低頭看著挽心,淚水不斷從眼角滑落,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略微猶豫後,伸手輕拍她的後背。
……
……
一刻鐘後。
但見幾個紙人持著掃帚收拾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