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那天晚上他救我了一命……”
挽心隻是將醉漢欲要對她圖謀不軌的事情說了出來,並沒有講怪物襲擊的事件。
“什麼!?”
十三娘的反應與挽心猜測的如出一轍,姿容未衰的臉上攀起急切,“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你都不告訴我?阿茶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娘了!”
情急之下,直接叫出了挽心的小名。
“這不是沒事了嘛。”
挽心笑著拉起十三娘的手掌,“我知道跟你說,你一定會著急。”
“瞧你說的什麼話,什麼叫沒事!”
十三娘微眯鳳目,危險意味從眼角溢出,“竟然有人膽敢對你動手,莫非以為我十三娘吃素的不成,阿茶你告訴我是誰,十三娘給你報仇!”
從京南到北平,再到春月樓有如今的名氣,十三娘身為一個弱女子,能走到現在,手底下自有不俗手段,萬萬不能小覷。
“十三娘你先彆激動。”
挽心安撫道:“李副千戶已經將他送去衙門了,再說……“
好一番勸阻才熄滅十三娘心頭上的火氣。
她看著挽心絕美的容顏,心中百感交織,隻道:“沒事就好,你要有個三長兩短,十三娘也活不下去了。”
“十三娘,你不要說胡話。”
挽心雙手抱住十三娘脖頸,埋首於鬢間。
“那你告訴娘,你對那李副千戶是不是有意思?”
“哎呀!”
陣陣嬌笑聲在閣樓內回蕩。
……
……
“死者叫做劉浩,人稱耗子,今年二十有五,地痞流氓、嗜賭,報案人是他相好,張氏,是一名死了兩任丈夫的寡婦,兩人認識至少有三年了。”
肅穆的話音在斂屍房響起。
稀薄的天光從頂上窗口傾瀉而下,無數微塵在光線裡飛舞。
一張木板床上,劉浩胸膛中央有一道狹長而粗糙的血痕,異常猙獰可怖,而他嘴角卻噙著淺笑,十分吊詭。
“據張氏所言,元旦那天晚上,劉浩突然來找她,右手臂還受了刀傷,張氏為其包紮後,便去廚房給他弄點吃食,沒想到回來時,劉浩已經死了,手裡還握著自己的心臟。”
袁彬指著蘸著暗紅色血痂的剪刀,娓娓道來:“重點他是自殺,用這把剪刀生生剪開自己的皮肉,拿出心臟及肝臟一類器官。”
李馗默不作聲,低眉審視這具屍體。
他認識劉浩。
竟然是那天晚上的醉漢。
巧合嗎?
天底下哪有如此的巧合?!
與此同時。
“大人,皇太孫殿下。”
袁彬頓了頓,組織了下語言,繼續說道:“劉浩在去張寡婦家前,回了一趟家,搶走了二老辛苦攢下來的積蓄,他的父親腳踝了,頭也磕破了。
“這件事,那天的街坊鄰居都知道。”
“哼,地痞流氓就算了,竟還是個不孝子。”朱瞻基微眯起眼,嫌惡地瞥了眼屍體:“真是死有餘辜。
“李馗你怎麼看?”
李馗手指輕動。
立見劉浩肚皮掀開,露出已然被黑色黴菌侵占的血肉,說道:“這種黴菌需要一天的時間成長。”
無論是林東東還是曲布,他們體內的黴菌皆是如此。
那麼,一天是否代表什麼特殊含義?
“什麼意思?”朱瞻基劍眉微皺。
他知道李馗不可能無的放矢,其中定有深意。
“劉浩之前我見過,一麵之緣。”
“哦?”
李馗言簡意賅地把那天救挽心的事情說了下,最後說道:
“我想這裡麵必然不是巧合。”
“喲,想不到我們的李副千戶竟不聲不響地來了次英雄救美!”談及這個話題,朱瞻基頓時來了興趣,眼中似有八卦之火燃燒,“就是不知道這位挽心姑娘長得怎麼樣。”
“傾城絕色!”
說話的是袁彬,嘴角憋笑說了句。
“你們兩個……”李馗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是重點嗎?”
“當然是重點!”朱瞻基義正嚴詞道:“你說這不是巧合,那麼肯定與這位挽心姑娘有千絲萬縷的關係,本殿下覺得需要上門提醒一下。”
聞言,李馗無奈挑眉:
“好,我會去一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