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淵村。
這是個依山傍水的村子,蜿蜒的河流自高山流淌而下,徑直穿過村莊。
河邊有嬉戲打鬨的頑童;清洗衣服的婦女,時不時會板起臉訓斥那幾個調皮的孩子;村口兩側農田裡,幾名中年漢子正賣力鋤地。
“柳先生,你回來啦。”
“柳先生。”
山路儘頭走來一位四十出頭的儒雅男子,眉眼溫柔,手裡捧著一本書。
可以明顯看出無論是誰都對男子十分尊敬。
一個在田地裡乾活的男人抬頭問道:“先生,最近兩天身體怎麼樣。”
“已經好很多了。”
柳先生頓足腳步,微微一笑:“謝謝大家的關心。”
聞言,男人憨笑著撓了撓頭。
“馬上要上課了,我先走了。”
“柳先生慢走。”
看著那道修長的背影漸行漸遠,乾農活的幾人杵著鋤頭接連發出感慨。
“柳先生真是好人,讓咱家幾個娃子也能讀上書。”
“要不回頭弄點雞湯給柳先生補補吧。”
“我看行!”
他們口中的柳先生,一路穿過重重樓屋,走進一間院落。
裡頭種著幾棵竹子,枝葉翠綠而繁茂,屋前擺放幾張桌椅,幾名稚童翹首以盼,見到先生進來,連忙起身問好。
“先生。”
“先生。”
柳先生坐在上首的位置,看著這幾個孩子,溫柔地笑了笑:“昨天讓你們背誦的詩詞,背下來了嗎?”
短暫的沉默。
柳先生習以為常地點名其中一個:“麗葉,你起來背一背。”
“好的,先生。”
小女娃有些羞澀地站起來,神情一正,聲情並茂地念起來:
“闖進天涯離彆苦,
不道歸來,零落花如許。
花底相看無一語,綠窗春與天俱莫。
待把相思燈下訴,
一縷新歡,舊恨千千縷……”
念到這裡時,女娃突然卡了殼,支支吾吾,卻是忘記下一句怎麼念了。
“最是人間留不住,朱顏辭鏡花辭樹。”
柳先生輕聲念道。
“對,就是這句先生。”
一聽,女娃立即揚起笑容。
“好,接下來先生要講《蝶戀花儘天涯離彆苦》表達的是什麼……”
柳先生翻開手裡的書。
底下幾位稚童認真聽講。
竹葉微微晃動,一切都顯得那麼祥和。
……
……
與此同時。
懸崖峭壁之上,一輛黑色出租車從虛空冒出。
“這裡嗎?”
駕駛座上,李馗左右看了兩眼。
“對,哥哥們說那道人最後的蹤跡就在這裡。”
虎子乖巧地坐在小黑頭上,隻是時不時會不自然地扭兩下屁股。
著實是因為這輛車總給他一種如芒在背的感覺。
就好像這是一頭猛獸化作的車!
而能有此感覺,正是李馗這一路不知喂了多少妖魔給冥車,等級肉眼可見地恢複。
“他應該是躲在這裡。”
李馗眼眸蕩起幽邃漣漪,隻是毫無發現,一切都很正常。
“可是這裡什麼都沒有啊?”
周安四顧打量,崖上除了亂石再無其他,難道在懸崖下麵?
“試試就知道了。”
李馗嘴角流露出一絲冷意:“這家夥可狡猾得很!”
他們追這兩人有些天了,前兩次都是遲來一步讓他們逃走。
話音方落。
轟隆!
冥車猛然發出一聲咆哮,倆排氣管爆出幽暗火焰。
“坐穩了!”
油門踩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