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亦儒皺著眉頭,緊隨其後跟了進去。
廚房的空間頗大,裡頭居然擺著一橫臥式,一立式兩台冰箱。
砂鍋裡氣泡翻騰。
男人將灶台的火關了,拿起湯勺盛了兩碗銀耳湯。做完這一切,他的目光看向了身旁的冰箱,眸裡思緒變化,卻是伸手打開了立式冰箱。
冰涼的寒氣一下子奔湧而出。
陳亦儒眼睛微微眯起,幾縷寒氣似飄到了眼珠子上。
隻見冰箱裡並無蔬菜水果,而是陳放著一具緊閉雙眼的女屍,一襲吊帶白裙,肌膚賽雪,臉頰蘸了點點冰霜,四肢呈現出明顯的僵硬。
正是在客廳裡吃飯的貌美人妻。
男人眼裡的深情一瞬間變作熊熊火焰,目光貪婪地在女人身上留戀著,輕柔地擦拭掉女屍臉龐的冰霜,仿佛不想叫醒她一般。
這一幕看得陳亦儒心裡作嘔,他心念翕動,縷縷陰氣充盈雙目,低眉間看去另一台橫臥式冰箱,隻見裡麵同樣躺著一具身穿藍底百花連衣裙的女屍。
母女的屍體全都在這裡。
罪魁禍首無疑就是陳亦儒身前的男人。
“漂亮嗎?”
驀地,一道問話傳進耳朵。
陳亦儒一怔,沒明白男人突然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旋即反應過來這句話居然是對自己說的,當即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
黃老鬼的法術出問題了?!
留著半長頭發的男人用食指的指腹抹過女人的嘴唇,神情癡迷,道出的口吻冒出貪婪的火焰:“她不僅人長得漂亮,而且心地善良,我真的特彆特彆愛她!”
好了,這回真被人家發現了。
陳亦儒神情凝重,瞥了眼廚房外頭。
隻見一團團竄動的黑霧盤踞在門口,像是一堵牆封的嚴嚴實實。
“我還納悶呢,哪裡冒出來個不知死活的亡魂,竟敢大大咧咧進我家。”
男人溫柔地關上冰箱門,一雙陰鷙的眼睛定格在陳亦儒身上,直把後者看得不寒而栗,尤其是幾頭全身青黑的死嬰自廚房的櫃子裡和天花板爬了出來。
“原來是深夜電台的人呀。”
話語聲透著玩味。
陳亦儒扯了扯嘴角,強笑道:“我勸你不要做危險的事情。”
“我要是做了呢?”
男人陰冷地笑了笑。
下一秒,一張足以吞下頭顱的恐怖大嘴將陳亦儒的視線籠罩。
刺鼻的腥味撲麵而來。
“砰!”
廚房的玻璃門側拉關上。
男人端著銀耳湯回到座位上,溫柔地說道:“吃完飯,喝碗湯解解膩。”
一家三口喝著湯,說說笑笑,好不幸福和睦。
黃老鬼這時偏頭看向了廚房,見到陳亦儒站在冰箱前一動未動,失魂落魄地,瞬間察覺出不妙,卻是當即施了雷霆手段。
“轟隆!”
一刹那間,熾盛的陰氣如熊熊烈焰傾覆整間屋子。
黃老鬼探手抓向坐在椅子上的長發男人,強悍無匹的封禁之力形成漆黑如墨的水晶棺槨。眼看著就要將男人徹底鎮壓,哪成想異變突起!
一道高壯的黑影鬼魅似地在黃老鬼身後出現。
危險!
有幫手?
黃老鬼眼神倏然凝重,隻覺身後有頭洪水猛獸張口咬來,原本鬆懈的神經徹底緊繃成弦,雙臂浮現出一道道鬼紋,一頭獰惡的猛虎虛影咆哮騰起。
“差了點意思。”
透著玩味的話音清晰入耳。
黃老鬼連連施展遁術,居然先衝進廚房,伸出手去抓陳亦儒,可就在這一瞬間,粗壯的手掌一下子擒住他的脖頸,猛地用力摜進地麵。
眼前驟然一黑!
砰——
那頭獰惡的猛虎發出一聲哀鳴,身軀突地分崩離析。
不到兩三秒的工夫,號叫境界的黃老鬼居然就這樣敗下陣來,倒在地上直不起身。龐然恐怖的氣勢如化作覆蓋天穹的鉛雲生生壓下,硬是叫他動彈不得。
神識、陰氣、百般法術全都被壓製在體內。
此刻的黃老鬼真猶如一位孱弱老人。
“你是誰?”
黃老鬼梗著脖頸,沉聲問道。
電台的情報少有出錯的時候,這次他帶陳亦儒來這裡,就是因為長發男人的實力堪堪突破結丹,以跨一個大境界的實力出此任務自是十拿九穩。
肯定是哪裡出錯了!
“哦~”
突地,意味深長的聲音自前方響起。
“原來你認為我不會來找你啊。”
伴隨淡漠的話語聲,黃老鬼眼前的地板桌子驟然如一卷水墨畫般扭轉折疊,這種感官上的強烈衝突竟令他感到尤為不適,沒一會兒,昏沉的燈光鋪進視線。
“啊!!!”
緊跟著,撕心裂肺的慘叫聲繞梁不絕。
黃老鬼眨了下眼,些許驚駭不受控製地浮上眸底。
是那個長發男人!
隻見一具全身燃著戾焰的焦黑骷髏筆直地站在飯桌旁,雖然嘴裡叫得極為淒慘,但是身體卻是一動未動,令人見了心生膽顫。
黃老鬼目光稍作停滯,旋即便看向坐在沙發上的男人,那張冷峻英武的臉龐映入眼中,一瞬間他就全都明白了,嘶啞地說道:“原來是李鬼使親臨。”
這跟頭栽得不冤。
李馗注視電視裡晚間新聞的結尾,幾頭被邪法祭煉的惡嬰乖乖躺在左右兩側,語氣平靜:“你說我該叫你黃老鬼,還是黃符子呢?”
聞聽此言,黃老鬼一怔,苦笑道:“陳發財跟您全說了啊。”
“當然,你算計了他一次,以他性格難道會幫你保密?”
李馗瞥了眼黃符子。
黃符子欲言又止,最後歎了口氣:“李鬼使看來已經明白來龍去脈,也知道我們對您從來沒有惡意,也希望您不要為難我。”
“誒,不是我要為難你。”李馗搖了搖頭。
“是我要為難你!”
擒住黃符子的大手猛地一提,冰冷嗜血的犬首侵占黃符子的視線,犬吻咧出猩氣:“你有意見嗎?”
感謝腿軟的帝國政委的一張月票,感謝一城煙火半世塵的兩張月票,感謝我最喜歡吃老公的兩張月票,感謝不涼的水的三張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