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沒有力量去施展神通法術,那就用僅剩的殘軀來完成進攻。
驀地,目犍連的血肉精血乃至於魂魄都在瘋狂燃燒,從而換取突破幽都封禁的力量!
自爆!!
“砰——”地一聲巨響。
須臾後,土伯蒲扇大的手掌扇走麵前騰起的火焰,不由摸著下巴道:“沒想到這家夥竟還有幾分血性,寧肯魂飛魄散也不求饒。”
隨即,他看向登天梯陣眼,揚起大大的笑容:“這回穩了!”
盤踞頂空結陣的五條幽都直直落下,猶如蟒蛇般重新纏繞在土伯強壯的拳臂上。而腰間的主繩卻是從始至終未曾解落。
“有段時間沒動手了,威風還是不減當年呀。說起來,回頭要不要再找找李馗練一練。”土伯瞥了眼地上的六道寶輪,抬手一招攝入掌心,語氣卻忽然有點犯難:“不過他的嫁夢神通著實不好克製。”
李馗的嫁夢神通已然達到可以改變現實的地步,隻要編織一層夢境覆蓋全身,幽都的封禁效果就會被極大削弱。
當初在雲夢河鬼蜮交手時,李馗就曾用過這種法子破解掉幽都。
“算了,回頭再說吧。”
土伯心想著,虎眸看向手中的法器打量一二。“雖然被汙了靈性,但鑄造的材料頗為考究,且還是個無主之物,拿回司裡說不得還能賣個好價錢。”
但見六道寶輪上的血汙肉眼可見地消退。
土伯正打算收起來法器,餘光倏地瞥見寶輪上竟閃過一抹晦暗的光澤,當即愣在原地,一雙虎眼直勾勾盯著寶輪。
倏忽。
“好你個死禿驢竟用計詐死。”土伯忍不住破口大罵道。
六道寶輪與目犍連性命相連,要是後者死了,法器自然成了無主之物,可見剛才寶輪竟突然泛起微妙反應,也即是說——
目犍連沒死!
土伯皺著眉頭思忖了一會,指腹突地躍出碧玉蝴蝶。
正是打算跟李馗聯係一下。
畢竟目犍連逃跑,很難保證他不會跟馮夷通風報信,到時候引起的連鎖反應很有可能毀了李馗整個布局!
“李馗,我有要事跟你說……”
——
——
與此同時。
埋屍穀邊緣一角。
寂靜的小土包陡然頂出一隻手。
滿是肮痕的手掌在空中胡亂抓了幾下,旋即五指死死摳住泥土,費勁地將整副瘦削的身軀從泥土裡拔出來。
“呼,呼,呼——”
目犍連驚魂未定地喘著粗氣,胸膛風箱似的拚命鼓動。
死亡絕望的陰影尚未從心頭散去,燃燒魂魄加上自爆襲來的劇痛仍在啃食著神經,讓他的腦袋一下子頭疼欲裂。
過了一會兒。
目犍連忍不住低低笑了兩聲。
以他謹小慎微的性格,就算一直在舔馮夷,以求能夠得到前者的庇佑,但以目前嚴峻的形式又豈會不給自己留下後路。
金蟬脫殼!
留有全部記憶的真靈在新的軀殼上複生!
呼~
一陣陰風猛地刮了過來,竟讓目犍連感到一陣嚴重不適,他抬起頭,映入眼簾的是竟是連綿起伏的小土坡,直接呆愣在原地。
“我怎麼會在埋屍穀。”
目犍連臉上的神情一下子扭曲崩潰,摻雜著顯目的不可置信與荒誕。“不對,我不應該還在三淮水寨的呀!”
這不符合他設計好的路線呀。
旋即,他好似意識到什麼,抬起雙手放至眼前。
在目犍連眼中,呈現出的是一雙蒼白而略顯僵硬的手臂,紫黑色的血管裸露在肌膚之上。
這是一具死屍!
自己竟然在一具死屍的體內蘇醒過來?!
本就虛弱至極的目犍連驟感頭暈目眩,雖然看不到自己的臉,但他可以拿性命擔保這絕對不是自己提前安排好的軀殼。
也就是說……
有其他人提前在他安排好的後路上動了手腳。
一念至此,目犍連卻是著急忙慌地從土坡上爬起來,作勢要逃。
呼!
目犍連的身前突地漲出一團赤火,二話不說將前者吞沒。
緊接著,烈焰搖曳中熄滅。
……
……
砰地一記悶響。
目犍連狠狠砸到了地上。
因為是死人之軀,此舉倒是沒有給他帶來多大的疼痛,隻不過從心底蔓延出的恐慌與不安卻如火似的煎熬內心。
目犍連轉動眼珠,巡視周遭的環境。
深邃的黑暗伸手不見五指。當他扭過身子卻恰好見到遠處的一抹微弱亮光,連忙手腳並用上前一點好看個清楚。
可真當目犍連看清楚光源時,不可置信的神態再一次侵徹他的麵部。
九重法陣。
光源的真麵目居然是登天梯的陣眼!
那也就是說……
“爬得不錯,挺像個狗的。”
目犍連的身前突地響起一道聲音。
這個聲音很熟悉,熟悉到目犍連死都不會忘記,他臉上的神情驟然僵住,轉瞬變得陰沉如水,視線一點點往上移。
戰靴;高大的身軀;一頭仿佛燃著火焰的赤色長發,帶著戲謔笑意的臉龐也在這時闖入視野。
“天焱子!!”目犍連咬牙切齒地說道。
“對了,差點忘了,你本來就是一條野狗。”
天焱子一拍手掌,故作恍然道:“喪家之犬嘛。”
“天焱子,你是什麼意思!”
目犍連拳頭緊緊握在一塊,直視天焱子的雙眼,厲聲喝道:“眼下如此危急的關頭,你竟然對我下手,要是讓靈源公知道此事,豈能饒了你!”
聞聽此言,天焱子唇邊的笑容越揚越高:“目犍連呀,目犍連,死到臨頭還不忘扯虎皮做大旗,說明你害怕了呀!”
目犍連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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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