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焱子何時在雪女本體上做了手腳,我怎麼沒有發現?
不安的疑惑縈繞在馮夷的心頭,這是唯一沒有被馮夷考慮到的點——天焱子,這個喜歡雪女數百年的家夥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要知道天焱子的實力可不弱,坐鎮的陣眼也頗為關鍵,要是再出現變故……
須臾後。
馮夷目光灼灼,麵前浮出一張玉符,同時下達命令:“動手吧。”
“是!”
但見太歲那張黃如紫金的麵孔張大嘴巴,驀然發出一記無聲的咆哮。詭異的音波穿透陣法空間,衝出龍宮,一瞬間席卷了整座三淮水寨。
真正的異變開始了。
啪!
白子落下。
……
……
某條街道上。
一名古代書生打扮的青年灰頭土臉地從鋼筋廢墟裡將自己的身體拔出來,一抬眼便見到佇立在眼前足有六米多高的雙首惡鬼,受驚似的將身子往後縮了縮。
漆黑的火焰在他身上燃燒,儼然化作火炬。
書生認得他。
天賓坊的老大,手下的勢力龐大,在坊間除了危機鎮壓管理部,便是一手遮天的存在,沒想到如今竟落到了這般境地。
雙首惡鬼的表情很痛苦,似乎是被戾焰燒壞了喉嚨,導致他嚎叫出的聲音極其詭異,讓書生一度不敢直視。
沒一會兒,惡鬼便升入高空,直奔太陽而去。
書生見狀自然也不可避免地看向那輪黑色的太陽,不知是不是看花了眼,總覺裡頭好像有什麼東西,隨後他收回目光,左顧右盼,神色儘是一片茫然。
無數樓房倒塌,生活的地方淪為廢墟。
而他荒唐而又可笑地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戰爭就這樣打起來了,唯一聽到的消息還是從逃命的人們嘴裡喊出來的,說是地府陰司打上門來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地府、陰司、鬼差,離他太遠太遠了,自打淪落到三淮水寨,始終過著朝不保夕的生活,今天發生的一切更令他覺得性命猶如蜉蝣一般。
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何曾在乎過他們這種螻蟻的死活和感受。
書生蹌踉跳到地上,下意識向前奔跑。
他不知道要去哪裡,既然沒死的話,那就先跑起來吧,或許能有個安全的地方。
倏地。
書生站定在原地不動,弓背捂頭發出痛苦的哀鳴。隻覺像有什麼東西要從腦袋裡長出來,一根漆黑的根須觸手自他的眉心洞出,沿著口鼻鑽出,越來越多。
“不要……”
他慌張地想要撕扯,可是這點力氣卻真的猶如蜉蝣撼樹。
就在自我意識即將陷入黑暗的刹那,陣陣浩大的聲音突地自頂空響起。
“願以此功德,普及於一切。”
“我等與眾生,皆共成佛道。”
“……”
“如是等一切世界,諸佛世尊,常住在世。是諸世尊,當慈念我。”
一點戾焰倏地自太歲的根須觸手上點燃,不過轉瞬間便已成燎原之勢,直接將其全部焚燒殆儘,一點渣滓都沒留下。
“得,得救了?”
僥幸活得一命的書生癱倒在地上,如同久溺之人一般呼吸變得越發急促,渾渾噩噩間聽著誦念佛經的聲音,仰頭往天上看去。
不知何時,一尊雄踞天穹的犬首大佛盤坐天之火海上。
明明相隔甚遠,卻不知為何,書生卻能看清這尊奇特大佛的模樣,麵容神色竟看過去一點都不猙獰,反而有種慈憫的意味。
“嘿,那小子。”
伴隨話音,視線裡的犬首大佛被龐大的陰影遮蓋,驚魂未定的書生眨了眨眼,瞳孔震驚地緊縮。
但見長寬百餘米的巨大戰船於半空中駛來,一路掀起的狂風撲打在臉上,讓書生不禁微眯起眼,以他的目力很難瞧清這艘船到底有多高,無法在腦海裡形成具體的大概。
船首的位置,有人在呼喊著他:“快上來吧,我們是地府陰司的人。”
其實這句更像是象征性的問話,因為無論書生是否願意,一股強大的吸力已經將他從地上攝到了船上,顧盼間發現很多亡魂都聚齊於此。
“不用擔心,你也不用害怕。”
一名身穿幽黑戰甲的猩猩露出友善的笑容,竟遞給他一瓶水及乾淨的毛毯:“去那邊排隊,隨後會進入到一個新的地方,到時候會有人對你進行安排。”
儘管刀槍如林,肅殺氣焰充塞船上每一寸地方,可這頭猩猩釋放的善意卻被書生清晰感受到,下意識點一點頭,順從地走過去排隊。
剛邁出去兩三步,書生似想到什麼,回頭看向那猩猩,頗有些支支吾吾地問道:“你剛才說你們是陰司的?為什麼要救我?”
“救人還需要理由嗎?
“你這個問題還挺有意思。
“不過確切的來說,我們隸屬於陰律司鬼使李馗的麾下。”
身高體壯的猩猩朝著天際的犬首大佛努了努嘴,言語間滿是自豪得意:“那是我們的禍鬥將軍,也是我們主上的左膀右臂。”
“哦。”
書生若有所思地點頭,便不再多言,乖乖排隊。
好像也不全將他們視為螻蟻,也有人在乎他們的性命。
書生心裡想到。
他邁步踏進身前泛起幽光的旋渦裡。
……
……
金烏前。
禍鬥盤坐火海當中,俯瞰而下,寄生在無數妖怪、鬼類身體裡的太歲全都被戾焰焚燒殆儘,大部分生命基本安然無恙,心裡想道:“成功了。”
寄生在三淮水寨生靈體內的太歲分身,要是沒有問題,那真是見了鬼。
早在李馗與信彙合之後,這個問題一直在反複商討,擬出了無數種方案,直到李馗在芙蓉區見到那隻邪物後,與小黑幾次商量後才真正敲定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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