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男人的指腹帶著粗糲薄繭的關係,儘管手勁不大,小姑娘如羊脂凝玉一般的脖頸,依舊一轉眼就又暈開幾抹羞紅,綻出極致的豔來。
容珺人前儒雅謙和,芝蘭玉樹,雲嬈和他相處十數年,對他的脾性十分了解,非常清楚這男人完全不如世人想的那般純良。
她下意識退後一步,卻被他一把扣住細腰。
“彆怕,”他含笑看她,表情有些無可奈何,“不過是說笑罷了。”
雲嬈心頭微亂,正告誡自己絕不能被美色迷惑,男人就忽然低下頭,吮住她的嘴唇。
下嘴唇被含著,雲嬈有一瞬失神,抵著他的小手掄起拳,就要往男人身上搥,他卻又馬上鬆開她的腰肢,若無其事的偏過頭去叫水。
就隻是蜻蜓點水般的一個吻。
雲嬈神情錯愕,沒料到容珺會耍流|氓,臉色由白轉紅,羞憤得想打人。恨不得像以前被欺負狠了那樣,撲上去,狠狠咬他一口。
滿室狼藉,美人桃腮帶暈,滿目羞紅,提水進屋的雲笙眼觀鼻鼻觀心,目不斜視,直到要進淨室前才開口:“殿下派人傳話,要大公子洗漱完畢過去清歡院見她。”
“還讓您帶上雲嬈姑娘。”
果然,昨夜的動靜長公主早就知曉。
雲嬈手指微蜷,明白這頓板子逃不掉,這個罰她終究要領。
-
清晨天色微亮,涼風習習,街道上還未有熙來攘往的人群與喧囂聲,清歡院的奴仆卻已全動了起來。
院內靜悄悄的,幾名粗使婆子正在灑掃。昨日太子命人送來數十盆名貴花卉,廊簷下,幾個小丫鬟正忙著剪枝、澆水。
雲嬈跟在容珺後頭來到清歡院,正屋內,丫鬟婆子恭敬的低著頭,左右排開,長公主端坐主位。
永寧長公主為當今聖上長姐,出身高貴,自幼就被先皇捧在手心,集萬千寵愛於一身,臉上總是掛著盈盈笑意。
雲嬈卻是怕極了這位長公主。
長公主表麵和善,手段卻是極為狠戾,囂張跋扈,否則也無法成為容珺的繼母。
兩人進到堂屋時,張媽媽正貓著腰在永寧長公主耳邊低語。
堂屋內十分肅靜,長公主似乎事先已有吩咐,兩人一進屋,伺候的下人就儘數退了出去。
張媽媽不知說了什麼,永寧長公主聽完之後淡淡的掃了雲嬈一眼,不發一語。
容珺上前,拱手行長揖禮:“兒子給母親請安。”
長公主微微頷首,淡聲道:“母親聽聞昨日宴席上,太子殿下見珺哥兒醉得不輕,欲留你於私宅歇下,珺哥兒卻推拒太子好意,大醉而歸,可有此事?”
“是。”容珺說:“兒子不敢叨擾太子殿下。”
“珺哥兒胡塗了,你如今初回京,往後還有不少事仍需仰賴太子,怎可拂了他的好意。”長公主一聲無奈輕歎,以眼神示意張媽媽上前。
容珺笑:“母親說得是,是兒子犯胡塗了,待會就讓人準備一份厚禮送到太子麵前請罪。”
長公主神色欣慰的看著他:“如此甚好,你有空該跟子揚多學學,怎麼就不想,你們兄弟倆,太子都有留,偏你一人堅持回府。”
“其實回府也沒什麼,偏偏……”長公主聲音低了下去,意有所指地瞥了底下的雲嬈一眼,笑得冷淡生疏。
談話間,張媽媽已經來到雲嬈麵前,淩厲的目光毫不客氣的在她身上來回掃視,看得雲嬈臉色煞白。
儘管早已做好心理準備,雲嬈卻還是害怕這次又如前世那般,被人扒到隻剩一件心衣與褻褲,當成物品上下檢視。
前世她一心隻想護容珺,再難堪也咬著牙撐了過去,如今時過境遷,她再也不是當初那個魯莽無知的傻姑娘,一點也不想被人如此羞辱。
她麵色鎮定,掩於衣袖下的指節卻已用力捏到泛白。
張媽媽從小侍奉長公主左右,在宮裡見過的美人無數,像雲嬈這般削肩纖腰桃花麵,天生一雙勾魂眼的嬌媚美人,她見過不少。
可像雲嬈一樣生得秀麗絕俗,淺淺一笑,眼角眉梢便透著羞澀的甜,看得人心裡又酥又癢,嫵媚中透著嬌憨清純的,卻是屈指可數。
就是個天生禍水。
妖精。
眼前的小姑娘白裡透粉又嬌又媚,似能掐出水的蜜桃,滿身雪膚襯紅花,眼尾殘留幾許桃花意,張媽媽哪裡看不出發生何事。
她冷哼一聲,抬手就要將雲嬈拖到長公主麵前,好讓主子瞧清楚這妖精究竟都做了什麼好事,手腕卻突然一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