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嬈被他看得有些心虛,低下頭,小聲抱怨:“公子之前說不讓阿嬈出府時,阿嬈的確有點難過,今天三姑娘來叫我時,阿嬈更是委屈,害怕以後哪裡也去不了,每天還隻能提心吊膽的待在飛羽苑,當時的確有點氣你。”
“但是,”她抬起頭,撲進男人懷中,撒嬌般地在他懷中蹭了蹭,“但是現在不氣啦,就是有點怕公子過幾日又改變心意……”
話未落,男人已經反手將她抱住。
他側過頭,笑著親了親她的耳朵,眼中一絲病態的癡迷一閃而逝,滿足而又愉悅的嗯了聲:“不會。”
隻要是你說的,我都信。
兩人換好衣裳,準備出門時,才發現國公府內的氣氛有些壓抑。
今日一早,就有太醫進進出出國公府,去的都是清歡院。
“公子,今日長公主在清歡院已經發了好幾次脾氣,您可要過去瞧瞧?”方媽媽問。
“母親怎麼了?”
“這幾日就聽清歡院的人說,張媽媽情況不好,怕是熬不過去了,全靠太醫院的人參吊著,沒想到今日就真的……”方媽媽一臉唏噓,“張媽媽是長公主的陪嫁媽媽,長公主一向看重她,沒想到就連太醫也無力回天,如今整個人憔悴不已。”
容珺微微頷首:“張媽媽呢?”
“回大公子,長公主已經命人將她好好安葬。”
容珺神色淡淡:“知道了,馬車可備好了?”
方媽媽微怔:“公子不去見殿下嗎?”
容珺微微一笑:“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母親素來極為注重顏麵,怕是不想讓旁人見到她失態的模樣,過幾日我自會到清歡院好生安慰母親。”
“是,是奴婢多嘴了,馬車已備好,公子隨時能出門。”
雲嬈聽見張媽媽沒了,有些恍惚,直到容珺接過雲笙遞來的帷帽,親自為她戴上,才猛地回過神來。
“公子,戴這個好熱的。”
容珺笑了下,抬手刮過她小巧的鼻尖:“乖,待會兒上了馬車就能拿下,車廂內有冰盆,不熱的。”
“……”可下了馬車還不是又得戴上?
她真的覺得容珺的獨占欲實在太過。
這一天,容珺的確帶她去了許多地方,不止如此,還買了許多小玩意兒給她。
雲嬈很開心,除了頭上的帷戴以外,覺得兩人好像又回到容珺還未去邊關時那樣。
她已經有很久沒有這麼痛快淋漓的開心過。
許是後來雲嬈一直喊累,那日夜裡容珺隻將她抱在懷中,與她耳鬢廝磨,雖是什麼都做了,惹得小姑娘嗚嗚咽咽的求饒,細軟嬌甜的嗓音聽得守在外間的婆子都不禁紅了臉,最後卻沒真要了她。
翌日,鐘鈺見到雲嬈居然又拿到出府令牌,心中驚喜難以言喻,抱著人誇讚連連。
“岑煊昨日才跟我說,你若出不了國公府,他也沒辦法,幸好,”鐘鈺眉開眼笑,“還是阿嬈厲害。”
“是啊,還是我厲害。”雲嬈故作得意的抬抬下巴,又笑著跟鐘鈺說昨日容珺不止給她出府令牌,還帶她去了好多地方玩。
姐妹兩人嘻鬨了好一會兒,雲嬈才問起正事:“你昨日還沒跟我說避子湯的事,究竟如何?”
鐘鈺臉上笑容淡了下來,少頃,她抿了抿嘴,忽然偏過頭,不敢看雲嬈:“他騙你的。”
經過昨日一事,鐘鈺已經看出容珺的意圖。
他就是想用溺死人的溫柔織一張網,困住雲嬈一輩子,好讓她心甘情願待在他身邊。
容珺不止是國公府大公子,模樣還生得極好,對雲嬈更是千般溫柔、百般疼愛,這樣的男人本來就很難拒絕,更彆說雲嬈本來就喜歡他,如今她好不容易下定決心離開,鐘鈺怎麼敢告訴她實情。
糾結一日,鐘鈺最後決定自私一次,待雲嬈離開容珺,再跟她說這件事。
雲嬈淡淡笑了下,雖然早就猜到了,並不意外,心底仍不免湧上一股難以言說的失望。
“你彆擔心,避子湯是要長期飲用才會不孕,若是隻喝一兩個月,那完全不會有任何影響。岑煊說了,隻要再等半個月就能帶你離京。”
雲嬈聽見鐘鈺的話,漂亮的小臉才終於又漾開笑容。
容珺大概是意識到雲嬈真的很喜歡出門,又或是有意彌補,之後每到休沐,就會帶著小姑娘出門,有時是滿京城四處跑,有時是親自策馬帶她出城,哪兒有好吃好玩就去哪。
就是特彆堅持,不許她露臉。
半個月眨眼即逝,這日雲嬈一到明暉堂,鐘鈺就跟她說一切準備就緒。
“不止如此,”鐘鈺湊在她耳邊小聲說,“岑煊剛剛才派人捎來消息,說皇上下了旨意,容珺明日就得出城巡營,這一趟行程下來,七八天跑不掉。”
“你趁這時候走,最好不過,等他回京,你早離開京城,到時容珺就算想查,有岑煊的人一路幫你做掩護,他也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