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晉江文學城首發(2 / 2)

要是她知道自己就要淪為任人宰割的瘦馬,或是更慘,淪為娼|妓,從希望的雲端,再次跌落到絕望深淵,那抹光芒是不是就此永遠的暗淡下去?

“公子?”男人一路都不說話,雲嬈的心就一直那麼吊著,怦怦怦怦的跳著,怕他又隻是在哄自己開心,兩人回到飛羽苑,她終於再也憋不住,小心翼翼地開了口。

容珺思緒被打斷,目光再次回到小姑娘身上。

小姑娘雙眸亮晶晶的,瞬也不瞬的看著他,充滿著渴求與盼望,就像那日從琳琅閣回府的馬車上,問他為何要將她嫁給彆人那樣。

容珺看著她,眸色驟然幽暗下來,也不管兩人才剛到堂屋門口,身後還跟著許多奴仆,忽然就低下頭,含住她的嘴唇,吞進唇齒間,肆意啃噬吮|吸。

這麼一雙漂亮明亮的眼眸,就該隻看著他,不該倒映任何人的身影。

男人就著這樣的姿勢,抱著她快步進到屋內,一進到內間,抬腿踢門的同時,將人放了下來。

雲嬈還在天旋地轉,腰肢就被一隻手臂攬住,背脊重重撞上門板,她下意識地閉上眼,後腦勺卻沒有預想中的疼痛,被溫熱的大掌安穩的扶住。

男人的嘴唇重重壓住她緊閉的眼睛,淩亂地往下,再次回到她微啟的紅唇,極富侵略性的啃咬,糾纏,掠奪,充滿著十足的占有欲。

將那天在馬車上想做的事全都做了一遍,甚至更甚。

不止雲嬈被嚇得整個人都懵了,沒能反應過來,她頭暈目眩,本能的順從男人突如其來的激烈親吻,就連跟雲笙和方媽媽見到被抵在木門上的嬌小身影,兩隻纖細的手臂被高高舉起,緊扣門上,亦不禁愕然地瞪大眼,其他人則是慌張的低下頭,連大氣都不敢出。

屋外眾人恍惚之際,門後倏地竄出一道衣帛被撕碎的清脆聲響,方媽媽猛地回過神,麵色嚴肅,將所有人都帶了下去。

“公子怎麼光天化日的就……”

雲笙在容珺三歲時就跟在他身邊伺候,從未見過他如此荒唐行事,完全不敢置信,喃喃自語的同時,仍不忘趕緊去到小廚房,吩咐人儘快準備好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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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珺實在太了解雲嬈,不止了解她的人、她的脾氣,更了解她所有的弱點及喜愛,雲嬈在沒有任何心理準備之下,根本不是他的對手。男人無需任何強迫,便能讓她心甘情願地在疾風勁雨中荒唐沉淪,在和風細雨裡心蕩神馳。

待她迷迷糊糊的回過神來,已經被男人抱進淨室清洗完畢,再次回到被人收拾得乾乾淨淨的床榻上,被他擁在懷中。

少女本就白玉無瑕的肌膚,沐浴過後被水光浸染得更顯嬌|嫩,整個人都泛著一層漂亮的粉紅色,猶若海棠經雨胭脂透,媚色撩人。

容珺垂眸,指腹輕輕摩挲她略微紅腫的嘴唇,終於回答稍早前的問題:“找的到。”

低啞的嗓音裡帶著極輕的笑意,嘶啞得叫人耳根發麻。

雲嬈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怔了好一會兒才猛地抬頭:“真的?”

他笑:“真的。”

雲嬈怔怔的看著他,不知想到什麼,亮晶晶的眸子忽然又慢慢暗了下去。

“公子騙人。”

“嗯?”

少女原本猶泛羞澀桃花意的眉眼,忽地染上濃濃的委屈:“你上次也說以後都不喝避子湯,隔日方媽媽還是讓我喝了。”

許是方才曾小哭了一會兒的關係,小姑娘嬌聲軟語中仍帶著淡淡的哭腔與鼻音。

容珺聞言,忽然沉默,微微的擰起眉。

雲嬈見狀,心頭湧起一道不好的預感:“公子可彆說這件事你完全不知曉。”

方媽媽雖是容珺生母的陪嫁媽媽,但雲嬈清楚,要是沒有容珺的命令,她也絕不敢擅作主張。

要是容珺真這麼說,那肯定是在騙她。

容珺仿佛將她看透,忽然就笑了,抬起手,不輕不重地彈了下她的額頭:“想什麼呢?”

雲嬈抿著嘴不說話,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緊盯著他。

真可愛。

容珺狹長雙眸浮現愉悅,低下頭,額頭抵著她的,手握著她的腰。小姑娘腰肢比尋常女子還要纖細,凹陷的弧度更是極為優美。

“是我的錯。”

雲嬈一顆心瞬間沉了下去。

她就知道。

“哭什麼?”容珺見她眼中浮現淚意,瞬間無奈極了,“先聽我說完。”

她小聲抱怨:“分明是公子故意不一口氣說完。”

容珺笑了起來:“是,都是我的錯。”

雲嬈雖然被折騰一番,但沒忘記在這之前,她與岑煊私底下見麵被容珺撞個正著,容珺還生氣了,不敢太造次,像以前那樣頂嘴。

“我那日忘記告訴你,方媽媽準備的湯藥不是避子湯,那隻是滋養身子的補湯。”

雲嬈愕然地瞪大眼:“什麼?”

容珺摸了摸她的臉,再次翻身欺向她:“不信的話,我明天將鐘鈺喚來,你自己問她,但是,不能讓第四人知曉,就連雲笙和方媽媽都不能知道。”

聽見容珺的話,雲嬈不僅不開心,一顆心再次沉到穀底,她偏過頭,躲開他的吻,麵色微白:“為何要叫阿鈺來?我不能自己出門找她嗎?”

她原本想,要是容珺真的找到她的親人,那麼她暫時待在京城也是可以的,隻要在容珺成親前離開就可以,但如果他又想將自己拘在飛羽苑,哪裡也不讓她去,那她不要。

男人忽然又躺了回去,握著她的手,好半晌不說話。

天氣炎熱,他就隻幫雲嬈蓋了件蠶絲被,自己什麼都沒蓋。

他身姿流暢,肌肉因長年習武結實而充滿爆發力,身上卻有大大小小的許多傷疤,左手臂及右側大腿都各有一道很長的傷疤,腰側及後背也有,每一道都是功勳,卻也觸目驚心。

雲嬈還記得自己頭一次見到時,哭得心都擰成了一團,心疼得不說不出話來。

如今再見,雖沒那般難過,卻也有點難受。

“今天遇到岑大人隻是意外,公子,你彆──”

她反手握住他的手,想試著挽救,男人卻鬆開她,不發一語地起身。

雲嬈心如死灰地看著他。

隻見容珺走到書櫃前,將手伸進書櫃後,不知在摸索著什麼。

沒一會兒,書櫃向兩旁緩緩移動,露出一道口子。

她錯愕的看著容珺從裡頭取出紅木箱,回到她麵前。

雲嬈抓著被子,微微撐坐起身。

“飛羽苑所有奴仆的賣身契都在裡頭。”他坐在榻邊,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將紅木盒打開,“嬈兒,等找到你的親人,我就將賣身契還你,到時我們就成親,在找到他們之前,暫且忍耐一下,不要出門好嗎?”

“成親?”她覺得荒唐,看著那一張張賣身契的眼中全是難以置信,“就算我找到親人,國公爺和長公主也不可能讓你娶我的。”

容珺笑了下,摸了摸她的頭,將她散亂的發絲撥到耳後:“這個你不用擔心,我會想辦法的。”

雲嬈看著笑容溫柔的男人,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喉嚨卻乾澀得厲害,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聽見他的承諾與保證,她並不覺得開心,心中反而越發失落,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倘若容珺說所言為真,那麼豈不是表示前世他不是沒辦法,說到底,不是不能娶她,就隻是不想。

雲嬈心中忽然湧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她不想被容珺發現異狀,故作困倦地躺回榻上,轉過身,背對著他:“我知道了,那公子明天讓阿鈺過來吧。”

不能隨意出府了,得儘快和阿鈺商討新的法子才行。

七月流火,卯時剛過。

天邊泛起一抹魚肚白,淡淡的霞光穿過窗欞,斜灑入室。

衣裳被胡亂地扔在地上,屋內一片狼藉,彌漫著令人麵紅耳赤的氣息。

榻上一對男女相擁而眠,猶如繾綣難分的交頸鴛鴦。

少女明豔精致的白皙小臉淚痕交錯,嫣紅淡淡,勾勒出漂亮的色澤,眉梢眼角猶帶一抹紅,妖冶又豔麗,恰似春露沾染的桃花。

雲嬈是被嚇醒的,醒來時,渾身酸痛,臉龐正貼著一片溫熱。

這樣的感覺她並不陌生,自她成了容珺的通房,日日皆然。

可她不是……早就淹死在冰冷刺骨的水井裡?

雲嬈猛地睜開眼,一片瓷白隨之映入眼簾。

男人過分好看的容顏近在眼前,一切都是那麼的真實。

他閉闔著眼,鼻間呼出輕緩的氣息,長長的睫毛落下一道陰影,眉眼清雋雅致,鼻梁走勢清冷淩厲,看著乾乾淨淨,像是不染半點塵埃的謫仙玉人,與記憶中如出一轍。

雲嬈眼裡閃過錯愕。

仿佛容珺沒有被急召趕赴邊關,而她被迫投井也隻是一場夢。

可那真真實實紮進血肉、浸入骨髓的冰冷寒意,那身體不斷往下沉,如何掙紮也擺脫不了的痛苦窒息感,是如此的鮮明與真實。

她知道,那不是夢,她是真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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