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可愛。
容珺狹長雙眸浮現愉悅,低下頭,額頭抵著她的,手握著她的腰。小姑娘腰肢比尋常女子還要纖細,凹陷的弧度更是極為優美。
“是我的錯。”
雲嬈一顆心瞬間沉了下去。
她就知道。
“哭什麼?”容珺見她眼中浮現淚意,瞬間無奈極了,“先聽我說完。”
她小聲抱怨:“分明是公子故意不一口氣說完。”
容珺笑了起來:“是,都是我的錯。”
雲嬈雖然被折騰一番,但沒忘記在這之前,她與岑煊私底下見麵被容珺撞個正著,容珺還生氣了,不敢太造次,像以前那樣頂嘴。
“我那日忘記告訴你,方媽媽準備的湯藥不是避子湯,那隻是滋養身子的補湯。”
雲嬈愕然地瞪大眼:“什麼?”
容珺摸了摸她的臉,再次翻身欺向她:“不信的話,我明天將鐘鈺喚來,你自己問她,但是,不能讓第四人知曉,就連雲笙和方媽媽都不能知道。”
聽見容珺的話,雲嬈不僅不開心,一顆心再次沉到穀底,她偏過頭,躲開他的吻,麵色微白:“為何要叫阿鈺來?我不能自己出門找她嗎?”
她原本想,要是容珺真的找到她的親人,那麼她暫時待在京城也是可以的,隻要在容珺成親前離開就可以,但如果他又想將自己拘在飛羽苑,哪裡也不讓她去,那她不要。
男人忽然又躺了回去,握著她的手,好半晌不說話。
天氣炎熱,他就隻幫雲嬈蓋了件蠶絲被,自己什麼都沒蓋。
他身姿流暢,肌肉因長年習武結實而充滿爆發力,身上卻有大大小小的許多傷疤,左手臂及右側大腿都各有一道很長的傷疤,腰側及後背也有,每一道都是功勳,卻也觸目驚心。
雲嬈還記得自己頭一次見到時,哭得心都擰成了一團,心疼得不說不出話來。
如今再見,雖沒那般難過,卻也有點難受。
“今天遇到岑大人隻是意外,公子,你彆──”
她反手握住他的手,想試著挽救,男人卻鬆開她,不發一語地起身。
雲嬈心如死灰地看著他。
隻見容珺走到書櫃前,將手伸進書櫃後,不知在摸索著什麼。
沒一會兒,書櫃向兩旁緩緩移動,露出一道口子。
她錯愕的看著容珺從裡頭取出紅木箱,回到她麵前。
雲嬈抓著被子,微微撐坐起身。
“飛羽苑所有奴仆的賣身契都在裡頭。”他坐在榻邊,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將紅木盒打開,“嬈兒,等找到你的親人,我就將賣身契還你,到時我們就成親,在找到他們之前,暫且忍耐一下,不要出門好嗎?”
“成親?”她覺得荒唐,看著那一張張賣身契的眼中全是難以置信,“就算我找到親人,國公爺和長公主也不可能讓你娶我的。”
容珺笑了下,摸了摸她的頭,將她散亂的發絲撥到耳後:“這個你不用擔心,我會想辦法的。”
雲嬈看著笑容溫柔的男人,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喉嚨卻乾澀得厲害,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聽見他的承諾與保證,她並不覺得開心,心中反而越發失落,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倘若容珺說所言為真,那麼豈不是表示前世他不是沒辦法,說到底,不是不能娶她,就隻是不想。
雲嬈心中忽然湧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她不想被容珺發現異狀,故作困倦地躺回榻上,轉過身,背對著他:“我知道了,那公子明天讓阿鈺過來吧。”
不能隨意出府了,得儘快和阿鈺商討新的法子才行。
偌大的寢間靜悄悄的,唯有衣服摩擦時帶出的窸窣聲響,容珺始終維持原本的姿勢,大馬金刀的坐在榻邊,像是在整理被扯亂的衣裳。
雲嬈原以為他會陷入沉默,或是發怒,或是不發一語的將她扔回榻上。
沒想到容珺很快就嗯了聲,低聲呢喃:“願意聽從安排……”
他略微沉吟,似在思索琢磨什麼。
聲音非常溫和,甚至帶著些許無可奈何的笑意。
容珺沒有思考太久,很快,雲嬈就聽到他輕聲問道:“不是說不想嫁人,隻想跟著我?”
像是在問她,卻又沒等她回答就又將雲笙喊了進來,讓他將畫像全都抱來。
雲笙遲疑片刻,轉身出去,將之前準備扔掉的畫像全抱了進來。
雲嬈看著雲笙抱著的那堆畫像,微微怔忡。
容珺伸手將她拉了起來:“我之前的確已替你物色好幾名兒郎,雖都是寒門學子,品性卻很是不錯,大都是貢生,前途不可限量。”
他隨意拿起其中一個畫像,在她麵前攤開,掠過畫像上的目光似浸過冰水一般,冷淡開口:“他叫賀宇,年十六,小你兩歲,還算生得清秀,身家單純,克厲不息。”接著又隨手攤開幾幅,一個一個,耐心地說給她聽:“這個方文浩與你同年,雖是長得粗獷了些,言談舉止卻不野蠻,還算文質彬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