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裴宰執一路彎彎繞繞,最後目的卻是這個。
沈憐雪倒是想不到他倒是還多少有些風花雪月心思,不似表麵看上去那般嚴肅冷淡。
這讓沈憐雪覺得頗有意趣。
不過沈憐雪還沒答應,就感受到女兒眼巴巴的目光。
沈如意抬著頭,就那麼看著沈憐雪,一看便知她很想去。
“團團,你想去嗎?”沈憐雪抿了抿嘴唇,轉過頭來故意問她。
沈如意看母親眼中有笑,便點頭:“想去啊,團團還沒去過金明池呢!”
有了沈如意這句話,沈憐雪這才對裴明昉道:“裴宰執,既然團團想去,那咱們便去吧,不知裴宰執是否有空閒?若是耽誤了裴宰執的正事便不太穩妥。”
裴明昉臉上笑意更濃。
“自是有空的,朝廷裡略安穩下來,正是春暖花開時,倒是不太忙碌。”
“隻是不知娘子這裡要如何操持?是否會耽誤生意?”
沈憐雪見裴明昉桌上的飯菜用得差不多,又去長桌前端了一份新做的肉絲涼皮給他。
“這倒是不難,我早上可以把冷食提前準備好,能預備的菜先預備上,不能預備的,柔兒已經熟練的就教給她,實在不得做的便撤單不做。”
“咱們鋪子裡的菜色其實並不難做,硬說起來,沒有難到要學數年的菜品,難的是細心熟練和把控火候,隻要這些都能做好,便可以做出色香味俱全的菜品。”
沈憐雪有些話並未多說,但這些菜色看似簡單,卻都是她同女兒一起琢磨數月而出,其中最核心的便是菜方和心意,加上沈憐雪自己的改良,味道更適合汴京人的口味。
所以他們生意才這般好。
說到底,核心都是菜方,是旁人可能要研究數月甚至數年才能品味出的口味。
因此隻要二廚能上手,沈憐雪在不在都可,畢竟鋪子裡還有李麗顏和蘇掌櫃,有他們兩個在,沈憐雪就是放心的。
但也並非當真隻為了鋪子什麼都不顧。
春暖花開,百花盛開,正是踏春的好時節。
如此暖春之時,自也要闔家歡樂,一起踏春賞景,享受大好春光。
沈憐雪笑意盈盈,身上也透著輕鬆與愉悅。
“說起來,我也想跟團團一起去踏青了。”
開張做生意,便努力做到最好,出去遊玩賞景,就好好玩好好樂。
裴明昉看著笑容滿麵的沈憐雪,也跟著輕笑起來。
“好,那遊園之事便我來安排。”
他們兩人以前或許不是愛笑的性子,但如今,隻要坐在一起,即便不說話,也很容易發自內心感到喜悅。
沈如意看看母親,又看看父親,也咧開嘴笑了。
待到三日後,沈憐雪早早便起來去了鋪子裡,今日白柔兒異常緊張,她跟在師父身後,麵色難得凝重。
沈憐雪瞧她那小模樣,道:“熏魚料汁我已經調好,到時候直接用便是,話梅排骨、椒麻拌麵、八寶燒雞今日先不做,把菜牌撤了。”
白柔兒緊張地道:“是。”
沈憐雪又道:“你同我學了也有三月,很刻苦也很勤快,其餘冷菜,豬耳朵、小酥肉等都是調好的,直接做便是,果醬山藥、拌菜、熗炒小河蝦等也不難,之前忙是你也都上過手。”
“炸物今日都從後麵出菜,你就在後廚盯著,可好?”
今日正巧招牌菜上的是熏魚,白柔兒這個月做得也多,因此倒是不必太擔心。
她猶豫著看向師傅,年輕的麵龐上依舊有著彷徨和緊張。
“師父,我真的行嗎?我怕我搞砸。”
白柔兒低聲問著,甚至因為愧疚,迅速低下頭,不敢再看師父的眼眸。
沈憐雪在圍裙上擦乾淨手,笑著解開身後的帶子,拍了拍小徒弟的肩膀。
“沒有人天生便什麼都會,什麼都行,總要經過經年的鍛煉和努力的。你已經很努力了,我放心交給你的菜品,就是我認為你能做好的。”
“柔兒,你要相信自己,今日咱們先試試,哪怕慢一點,哪怕少一點,也不怕。”
白柔兒被師父這麼一鼓勵,微微紅了眼睛,但她還是鼓起勇氣抬起頭,用力道:“好,師父,我會努力的,您放心,我不會給您丟臉。”
沈憐雪笑著把圍裙放到她手上:“鋪子就交給你了。”
她如此說著,一路往外行去,同每一個鋪子裡的人打招呼。
眾人皆知道她今日要同沈如意出去玩,都笑著恭喜她,讓她放心,鋪子裡的事不用操心。
沈憐雪同眾人說完,又回到後廚,看著早早就過來忙的孫小吉。
“孫大廚,咱們之前就試過的玫瑰酥餅今日便開爐吧,也算是推出一道新菜。”
孫小吉微微一愣:“當真可行?”
沈憐雪點頭:“怎麼不行,你的白案工夫在汴京也不遑多讓,咱們調過那麼多次方子,就按大家都喜歡的那個來,餡料之前也已經做好,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孫小吉看著沈憐雪的笑臉,用力點頭:“好,老板你放心。”
沈憐雪又想同李麗顏再念叨幾句,李麗顏倒是笑著推了她一把:“還不趕緊回家去?這裡有我,你不用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