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無憂在屋裡呆了幾日,漸漸也回過了幾分味來。她先前茫然,對自己認識不清,又被秋白說了幾句,竟當真開始學起琴棋書畫來。可是......她為什麼要背負起洛桑的責任?那豈不是她還要替洛桑去和個親?
秋白的話語仿佛猶且在耳邊。她說:“雖然遺忘了過往,然而所幸公主的身體已經記住了該如何彈琴,現下隻是生疏了些,也不需著人來指導,公主勤加練習即可,過幾日便可恢複到往日的水平了。”
她像個指導者,督促者,而不像個丫鬟了。
恢複了以往的水平又當如何?秋白沒說。她給季無憂布置了任務,她自己卻不是經常在,她去了哪裡?也沒有說。
公主是應當被這麼對待的嗎?那可真有意思。
不過這幾日也不算全然沒有收獲,她雖然有些茫然,有幾分任人擺布的意思,卻也不是一點自己的心思都沒有的。
她靜心彈琴,一則鞏固技能,二則,浸入度是隨著她彈琴有所變化的,隻是加的少,等她把琴棋書畫都熟悉一遍,估摸著浸入度到30是可以的。全技能開啟,就算院子裡都是扶風國的人,她也不會有任何懼怕。
季無憂心中思緒一閃而過,靜下心去彈琴。經過這幾日她彈得也算有模有樣了。正在這時,隱約聽見外麵傳來了些聲音,季無憂從古琴上收回手,剛打算站起來,突然被一陣鼓掌聲吸引了目光。
她抬眼看去,一個白衣的公子從竹林外而來,他的容顏很俊朗,唇邊帶了三分笑意,晃眼看去,如同陌上風流少年。
“公主彈得很好,為什麼突然不彈了?”他露出了一個自認為風流瀟灑的表情,手上折扇搖了搖。
季無憂靜靜看著他,無視了他臉上過於刻意表現的神情,淡淡微笑道:“不想彈便不彈了,哪有什麼為什麼。”我為什麼不彈你心裡麵沒點數嗎?
她抬眼看著這白衣公子:“你又是何人,怎生到了這裡來?秋白呢?”
如果秋白在,這人應當是進不來的。但是秋白不在,就可以隨便來個男人都能進到院子裡來,見一見公主的嗎?那扶風國這禦下,可真是有點厲害。
更或者還有一種可能......這個男人身份不一般。
她又掃過了一眼他的眼下。陸小鳳喝酒的時候,就喜歡談天說地,什麼東西他都能說,可謂是十分善談。她也聽他說過,如何去看一個男人的精氣神。這白衣公子,麵上錦繡,眼下卻有烏青,笑容隱約也給了人幾分輕浮之感。像個紈絝子弟。季無憂對他的第一觀感並不如何。
“我乃南王世子,公主應該有所聽聞。”他格外驕傲道,仿佛在說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世子......?”季無憂努力回憶了一下,有點熟悉卻沒有什麼記憶。
看見季無憂茫然的神色,南王世子神色有了幾分晦澀陰霾:“他們竟沒有向你提到一句我?”
“......”有點不對。季無憂微微一笑,端莊便成了溫柔,溫柔儘做了似水的嫵媚:“他們?”她微側了頭,仿佛天真。
貂蟬之笑,自然蠱惑人心,驍勇如呂布都逃脫不得,更遑論區區一南王世子。
“鄔子虛......你......”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南王世子仿佛咬牙切齒,然而他很快就反應了過來,神情突然大變閉了嘴,他偷看了一眼季無憂的神情,見她神情不變,並沒有什麼疑惑的表情,仿佛並沒有聽見什麼的樣子,他才鬆了一口氣道:“沒什麼。不過公主應該知道我的,下人偷懶,竟沒有把這樣重要的消息告訴你。”他這話說得十分帶脾氣,仿佛在怪罪誰一樣,但也聽得出絕不是他口裡的“下人”。
鄔子虛......季無憂暗地裡把這個名字記下。她仍舊是笑著的,點了點頭:“近日一直練琴,頗有些乏,也許是說了我不曾記住也不一定。”
季無憂終於從記憶深處扒拉出一段對話,“幸好當時世子恰巧路過,出手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