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出品的藥劑還是不錯的, 縱然林朝英已經如同那朵徹底枯萎的梅花一樣,喪失了所有的生命力,隻等著徹底死亡,然而現下她卻仿佛枯木逢春一樣,又有了些生機。有了一絲生機,那麼就還是有機會的。
大夫來的時候,給林朝英把過脈後, 神情十分驚異, 他顯然沒有想到, 林朝英竟然還能再醒過來。這樣的奇跡讓他連連驚歎。
林朝英病了這些時日, 秋練尋遍了四周的醫館。但是不論是不是庸醫,有沒有本事,至少最普通的診脈他們都是會的。將死之人,醫術再高也極難將人救回來,那麼何必做些無用的掙紮?
這一次, 大夫開出了藥方。
離開房間之後,季無憂便去找了大夫。
“藥是開了出來,但是並不代表她會好。她的身體已經從骨子裡壞了, 早年受過舊傷,又沒好好將養, 反而一直糟踐。她肝肺兩傷,憂思成疾,本已是藥石無醫。現下就算救回來了,也於壽命有損。好好將養著, 還能活些時日......”見季無憂態度懇切,大夫想了想還是說道:“她是得了奇遇,能夠暫且醒轉,如果她心緒無法放寬,不過一月,她必將再次病倒。再後就是真的沒法子治了。你如果有法子,就去找那救回來她的高人,或許還有再活個幾年。”
“......我知道了。謝謝您。”哪有什麼高人。又不是真正的扁鵲再生,不過是治標不治本罷了。
林朝英到底是因為什麼事情,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季無憂心中的疑惑卻更加大了。雖然林朝英說了願意說出來,但她剛剛清醒,情緒也不適合過激,就也不好問。但秋練卻不可能半點不知道的。
這一回,她沒打算讓秋練含糊過去。
“這是小姐的私事,我不好背後說及......”秋練道。
“她答應了告訴我。”季無憂神色平常:“不過她現在不適合情緒過激。”
林朝英應當對她提過季無憂,否則最開始,季無憂找上門時她應當是警惕而不是驚喜。她愣了一下,也沒有懷疑季無憂的說辭,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這件事......”
秋練並沒有參與全程,當然有些東西也不知道,但是她所知道的,也足夠讓人拚湊出事情始終了。
林朝英有一個知己好友,地位最開始大抵是同季無憂等同的。兩人相識得很早,如果追溯起來,應當比認識季無憂要早。後來相處之間,兩人就生出了情誼,甚至林朝英身上的傷也是為了護那人受的。
林朝英也不是個傻子,對麵有意無意她清楚得很,她性格一向爽朗利落,想著兩人既然相互喜歡,那麼就應該在一起。然而現實總是不美好的,對方一退再退,裝聾作啞,就是不答應。他仍舊關心她在意她,隻是不答應。
林朝英偏不要這樣的粉飾太平,也不願意繼續這樣下去。她要的就是一個答案。
後來不知道兩人之間又出了什麼事,那人出家做了道士,而林朝英去了那人曾經住著的古墓。她嘔儘心血,不眠不休終於創出一套克製那人的劍法。再後來,她不知怎麼,突然又想毀了那一套劍法。是秋練阻止了她。她是看見林朝英為著這一套劍法,到底廢了多少心血的。林朝英最終沒有毀掉這套劍法,卻因此大病了一場。
後來,她說要出去散心,就獨自走了。許久之後她來古墓帶秋練走,那人不知道從何處得來了消息趕來找林朝英,被她罵走了,林朝英一氣之下,幾乎什麼都沒有帶,就帶著秋練離開了。
或許是氣得不輕,下山不久,林朝英就又病了。秋練前後照顧了好些日子,林朝英才慢慢痊愈,她病醒後就漸漸開始說以前的很多事情,隻是不說那個人。季無憂就是那個時候為秋練所知道的。
林朝英大抵也對自己的身體狀況有數,後來就開始慢慢把自己所學授給秋練。直到前些日子,林朝英受了一陣冷風,就像潛藏的問題得了一個誘因,突然一夜之間爆發了,她病倒之後,開始反複發熱發冷,而後開始喝不下藥,到最後大夫都不願來了。
季無憂靜靜聽著秋練說完,才有些疑惑的問道:“古墓?”
秋練微愣,點了點頭,沉默了一會兒,補充道:“原是那人住的地方。”也正因為如此,秋練才辨彆不出,他們到底是有了什麼樣的矛盾。
住在古墓裡的人。如果在其他地方,你可以說他獵奇有性格,但在這裡,就有很強的指向性了。
古墓派。林朝英。她不知道古墓是誰建的,但是卻知道,古墓派第一任掌門人,跟中神通王重陽有過一段。那人恰巧出家做了道士了。難怪她第一次聽見這個名字覺得熟悉。
與一個人相處久了,最開始認識她之前的那些淺薄記憶,就會被現在的印象替代,所以她之後再也沒有想起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