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喜?......如果這個聊齋誌異般的初見,算得上是驚喜的話。
回到房間裡的時候, 天色已經近暮, 季無憂甫一推開門, 就已覺出了房間內的不對。屋子裡有人!她一抬頭果然看見桌旁似乎有個黑色的人影。
她愣了一下,桌旁的燈就已經被人點亮,燭火下立著一位風華絕代的美人。
季無憂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然而很遺憾,那並不是她下棋下得太久, 腦子用多了而產生的幻覺。那個美貌的女子仍然立於燈下, 燈光之下, 有著不甚清晰的朦朧之美, 如同憑空出現的山魅豔鬼。見季無憂看她, 她的神情便顯得愈發動人,帶著蠱惑人心的美麗。
接受了現實之後,季無憂沉默了下來, 她沒有問女子是誰, 也沒有問她為什麼在這裡,她隻是看了那“燈下美人”好一會兒後, 毫無征兆地直接轉身邁開腳就要走。
聊齋可能很有趣,但是自己做主角上演的聊齋那可不咋地。她並沒有要奉陪的意思。既然屋裡有了人,那換一間房就是。
“冤家這是要往哪裡去?”一聲幽幽的喟歎於夜裡散開來,帶著絲絲的涼意,似埋怨似幽怨。再轉眼間, 就已看見女子於燈下到了季無憂的身旁,原本半開的門,被一陣邪風帶著瞬間在季無憂麵前關閉了。這一手,更像是鬼魅之流了。
“......”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鬼,但看這身白衣和出場方式和現在的氣氛就很像。
不管這女子是個什麼身份,但是憑這一手也知道,至少不是可以隨隨便便解決的。總之沒瞧出太大的惡意,卻也沒什麼善意。
“冤家?”季無憂眉心一跳,有些不太好的預感。她已從這稱呼裡悟得了什麼,所以神情難免有幾分古怪,她思索著,慢吞吞的說道:“姑娘認錯人了。”
“小公子怎知就是認錯?”女子輕笑起來,那聲音些微低啞,雅中帶媚,媚中帶柔,帶著如絲質的紗一樣的質感,動人無比:“白日小公子鋒芒畢露,惹動多少女子心扉。妾身遙望,心甚慕君,故夜奔之,隻為與君一度**。”
“......”不可以,這個是真的不可以。
那種不好的預感終究是靈驗了。無論是聊齋誌異般的狐女投懷的豔遇,還是紅拂女夜奔的慧眼識英雄,對於季無憂來說,都很扯淡。而且她眼前這個,種族未明,也說不準是個鬼呢?
季無憂想不起來自己白天怎麼就鋒芒畢露了,如果非要說,大概是弈棋了,然而那對於她來說,定義為收斂鋒芒還差不多。不過那並不重要。
“天生體弱,腎虛不舉。”季無憂眼都沒眨的道。
女子似乎也愣住了,她看著季無憂的目光裡,泛著奇特的光芒,俄爾又笑了:“妾身願以身治君頑疾。......”大概是並不相信,要親自實驗一番的意思了。
“......”不了,惹不起惹不起,傷身體。
原本還算和緩的態度瞬間轉變,季無憂已失了耐心,她皺起了眉頭,眉間已有了幾分冷色,如同含了冰霜一樣,不容侵犯:“退去!”她這樣道,卻並不顯得疾聲厲色,仍舊很有風度,然而排斥抗拒之情卻已溢於言表。
嗬斥顯然並不起任何作用,反而使人更加生出詭異的興奮來。至少眼前的女子情緒顯得很高漲。
雖然之前不靠譜亂七八糟的想了很多,但是很顯然,女子是個生活作風放蕩不羈的江湖高手,季無憂不知道是走了什麼狗屎運被看上了。
從來沒有麵對過這種情形,季無憂一時倒不知道怎麼處理為好。眼見女子越發迫近,季無憂一邊在腦中搜索哪家的高手如此不拘,一邊提起了千番警惕來。
破門而出不是不可以,但是門外還有走廊,就算驚動他人,也未必能跟此女一戰。即便原隨雲也住在此處,但他年紀不大,武功想必也沒有到頂尖的水平,季無憂並沒有要把一個孩子牽扯進來的意思,此項隻能棄下不提。而破窗而出.........她輕功不錯,也許是可行的。又想到自己竟被人以這種理由追得要四處逃竄,心裡麵頗有些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