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在這個時候顯然不錯,季無憂並沒有再說什麼刺激皇帝的話,皇帝也自以為是相談甚歡,氣氛良好。
皇帝在試圖從他那什麼都沒有做過的事情裡,挖出自己的功績來。至少如果季無憂一無所知,隻聽一麵之詞,不聯係所知細想的話,這麼聽著皇帝雖然不說有如開國皇帝那般的本事,但也算個仁君的。
他在詢問季無憂對他的印象,其中他似有似無的向季無憂暗示了,他近些日子身子不太爽利。身子不爽利跟她說什麼?找太醫啊?
“前些日子夜觀天象,偶有所獲。”季無憂並沒有搭話,她的目光落於天際遠方,突然淡淡說道,周身那種虛無縹緲的氣質,似乎又增了幾分。
“國師大人請講。”皇帝果真不再說起其他,端正了態度道。
“於京都我不會久待,此事你已知曉。”季無憂並沒有聽他的話立刻說起,反而語調很慢的說起另一件事情,皇帝點了點頭,沒有打斷的意思,她便也繼續說了下去:“當年你四處尋我,我頗為感念,臨走之際,給了你三個錦囊。”
“國師大人的錦囊預料先機,為朕避過好幾場殺劫,帶朕走出困境,朕甚為感激。”皇帝立刻表明了態度。
提及了這個,她卻又不繼續說下去了,皇帝看著她的神情,很是緊張,便連她一點表情的變化似乎都不想放過。但她的表情就是......沒有表情。
“陛下心如明鏡。”季無憂摩挲著自己的指節,放慢了語速,有一種慢條斯理的感覺。她這話並不摻假,明鏡是明鏡,但是皇帝這個人就很一言難儘:“然明鏡若久不拂拭,也難免會被塵埃所覆,蔽了眼目。”
“國師大人此言何意?”皇帝神色大變,又沉下了臉色,慎重詢問道:“您是在暗示什麼?”
是在暗示,卻又不能提醒得太過明顯。皇帝畢竟多疑。明世隱雖然遊離於朝野之外,與眾人皆無利益糾葛,但與伽羅是有一些的,兩人在皇帝那算是過了明路的“好友”,即便季無憂已經竭力把這一層關係洗淡成利益相關了,卻仍怕皇帝聯想。所以她不可做得過分明顯,平白壞了一步大好的棋。
“有些話,不可多說。”季無憂側過頭看向皇帝,意味深長。說完這話,她便直接下了逐客令:“今日便到此為止了,陛下請回吧。”
話已經說到這個地步,皇帝當然也沒有再說什麼,他麵色沉凝,思索了半晌,這才告彆離開了。從明世隱口中得到的消息他還是信的,這次回去,大概會有些反應的。
季無憂歎了口氣,揉了揉額頭,隱約覺得自己的所作所為有些霍亂朝綱的妖道氣質,明世隱果然有一種自帶的隱秘boss氣質??
她本就不需要做得太多,因而季無憂這些日子,至少眾人所能看見的,就是她在為建書院一事奔波。而大軍在京城已經逗留了好些時日,他們到底要回邊關了,季無憂隻留了些之前挑出來的人,其餘全部送走了。而那個一直被朝中覬覦的推薦名額,她到底還是報了上去。
皇帝在明世隱這邊受了刺激,之後來找過伽羅,大抵是詢問意思,仍舊帶了兩分試探,被季無憂四兩撥千斤擋了回去。
總之皇帝如今從明世隱那裡得知了一些所謂真相之後,縱然知道事情已經搞砸大半,但還是決心要籠絡一番季無憂,然而之前的話都已經說出口,事實已經釀成,當然也沒法那麼明顯的說自己改變主意了。因而他換了個思路,竟是很自覺的幫季無憂搞起了書院,大抵是有些想要刷好感的意思了。
有皇帝真切的支持,那麼做什麼都不會太難。即便是開一個單純供人看書的書院,哪怕它的理念假大空,還沒有實際完善,寓意隻為傳承文明,也總會有人捧場。
而那些懷疑,猜忌,也已經種下,隻待之前埋下的先手一點點顯露,讓這些種子發出幼芽,長成參天大樹,成為皇帝的眼中釘,肉中刺。
聰明的獵人,隻需最後坐收漁翁之利。
作者有話要說:算了算時間線感覺後麵劇情還挺複雜的,讓我捋捋……qaq
謝謝小可愛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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