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戴著鬥笠的男子走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如同最為平常的一個路人一般,細看卻可察覺出他身形很快,腳步如風,似乎有些難以察覺的匆忙意味。他的腳步越發的快了,很快穿過繁華的街道,周邊的行人越發少了......
一個小孩跑得太快突然摔倒在男子腳下,他年邁的爺爺腿腳不便呼喚不得,徐徐跟在身後,慢慢向這邊走來,男子微愣,伸手去扶,變故也就發生在這一瞬間!
那一瞬間的圖窮匕見來得人措手不及,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久經沙場鍛煉出來的,近乎本能的敏銳使他在一瞬間做出了反應,男子立時疾退,那已到身前的匕首,刺穿衣服,劃破了皮膚,與此同時,他的鬥笠落在了地上。在被拉出距離後,那殺手又糅身上前,男子伸出右手去擋,不知與什麼東西相撞,兵戈相擊間,似激起一點銀色的火光。
是......袖刃!它與男子的衣服顏色相近,若不注意根本察覺不出來,就是發現了,它露於表麵,也很難讓人生出太多警惕防備。
這是一場有備而來的暗殺!那哪是什麼孩童,分明是特訓的侏儒殺手!
說時遲那時快,男子方警覺,暫避過這一殺招,還未來得及做過多反應,也就在兵戈相擊的瞬間,後續殺招便已刁鑽襲來,這豈止是出其不意四字可以道儘!
那跟在“孩童”身後的老人在一瞬間也發起了進攻,許多鋒銳閃著寒光的暗器直衝他麵門而去,竟是完全不顧及那“孩童”的生死!這鋪天蓋地之姿,又在被刺殺分心的當頭,任誰來都是避無可避!
無論是反手斬殺身前的殺手,還是躲避這鋪天蓋地的暗器,都需要一點時間,而現在這個時候,無論是應付哪一個,都必定要受到重創的。這本就是打個出其不意的襲擊,打得就是要人命的主意!
思緒流轉也隻是一瞬,來不及多想,下一刻,他身上已有了變化,鎧甲於一瞬間覆上他的身體,連帶著麵容一齊遮掩,鎧甲之上覆上薄薄的寒氣,他垂眸之間,手中已多了一把刀,刀身剔透晶藍,似寒涼又見凜冽。
像是什麼機關,然而這等變化,卻足以讓人震懾!他身上鎧甲奇古,仿不是此世之人,這一瞬間的變化,如魔神降世,殺氣騰騰!
魔鎧召來,出必見血!
那“孩童”身形嬌小,靈活非常,一著不中,便又變招襲來,本意要襲擊季無憂,又要以她為掩體,擋住暗器,然而她身上一瞬間的變化,顯然足夠駭人,殺手動作一頓,便已有了一些破綻,季無憂當即抓住破綻,一刀出,也隻需這麼一刀!
殺手死,他的屍體擋了一些暗器,其餘的暗器全然打在季無憂身上,被魔鎧全然擋下,真正的刀槍不入!
季無憂提刀,刃劍在地上拖曳,她目光落在那“老人”身上,如同一匹瞄準了獵物的野狼。
這次的殺手遠不及上次刺殺伽羅的人手多,但這兩個,卻遠比上一次的殺手來得更可怖一些,甚至季無憂也險些在這裡陰溝翻船。兩個人就逼出了她的大招,這本事不得不說很牛逼了。
鎧甲已經消失了,刀尖滴著獻血,而之前的鬥笠也染了血,不能再用了。
季無憂站在原地,尋思了一會兒自己得罪的人......呃,好像不少。不過她向來出現得少,到京城之後得罪得最狠的,就是六分半堂了,而遠的,就是遼國。
遼國手再長,也沒有伸到鎧這裡來的道理,更何況一直蹲守著她。
不過六分半堂殺他想來不需要如此藏頭露尾?而且她之前已經聽說過,金風細雨樓已經把六分半堂端了,甚至蘇夢枕當時就在一個月後,跟六分半堂堂主女兒的婚禮,也都這麼沒了。不過彼時季無憂跟蘇夢枕不熟,當然也不能深問,為什麼兩家對立勢力之間會有婚禮。
這兩個殺手看起來像是江湖中人的套路。六分半堂殘兵敗將認為她當初幫蘇夢枕解圍,讓他沒有被算計死,所以遷怒?找不到姑且就是吧。季無憂輕歎了一口氣,離開了這裡。
雖然經過了這一插曲,然而見蘇夢枕還是要見的,畢竟現在這個緊要關頭,鎧出來的最大原因,就是因為蘇夢枕,這點插曲還不足以讓他折返。雖然不覺得還有刺殺,不過多些小心是必要的了。
季無憂加快了腳步,方走了沒多遠,便停住了腳步,掏出手帕掩了掩唇,帕上又見一片血色,顏色深到顯出幾分黑沉,連血氣都覺翻湧,她微皺了眉頭,隱約覺出幾分不對勁。思索了一會兒,她從係統裡取了幾顆九花玉露丸服下,果然覺得舒服了不少。
“出來吧。”服了藥後,她卻並未走,而是突然如此說道。
沒有任何反應。唯有殺氣在暗處盈聚。他們或許是在思考她是否是詐他們的,也或者,他們打的就是之前那兩個殺手的主意,要來個出其不意。隻是她已經被刺殺過一波了......這麼看來,這一波殺手,跟先前的那一波,並非是一個主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