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叫鎧來,但在這種時候響起的,能夠喚醒他的音樂,便也隻有一個人了。
楊無邪打開了半麵窗戶,又走近床邊,給了一個否認的答案。
就如季無憂想不到蘇夢枕現在的處境,蘇夢枕自然也是想不到鎧如今的處境的。
蘇夢枕沒有說話。他側耳聽著這葉笛聲,神情便也有了一些變化:“不是他。”他語氣中有些篤定的意味。
楊無邪似乎有些詫異,蘇夢枕卻皺起了眉頭,神情有了一些凝重。
季無憂並未帶笛子,更不可能帶有琴,便隻好以葉子吹了一曲,畢竟做出的曲譜是以“李白”自身為原型,她自己吹奏,便不拘樂器,也能擁有著超絕的效果的。雖然她本身是李白,對於以此作曲的意境可以完美融入,然而英雄本身吹奏,威力自然隻有更進一步的道理。而蘇夢枕心思縝密,自然也聽出了其中的變化。
葉笛聲停了,那些豪氣瀟灑自由的景象,便也一一從人眼前消失,乍一下竟給人一種天地寂寥之感。
正在這時,突然傳來了一聲破空之聲,楊無邪警覺,走到窗門前,發現那竟是一張布條,由葉片攜裹著,嵌入了窗門上。飛花摘葉皆可傷人,這當然是種境界,也從中可知,這人必是一位江湖高手。
楊無邪四處看了看,一切都很平靜,看不出什麼端倪,也不知這一張布條,究竟是從何而來。他的神情沉了下去,費了些功夫將布條取下,又將窗門關上,防止窺探。出於警惕,他細細檢查了一遍布條,確無問題後,才交給了蘇夢枕。
這條布料相當隨意,就像是誰順手撕了一條下擺,而後咬破手指匆忙書就,上麵隻有筆走龍蛇的四個大字:“小心叛徒。”即便隻是隨意用鮮血寫出,這四個字也顯出一種格外不群的風采,仿佛昭示著主人的不凡。
蘇夢枕拿著這張布條,反複翻看後,神情難看了起來,顯出幾分凝重的肅然。
“樓主知道此人是誰?”楊無邪問道。
蘇夢枕默然頷首:“......青蓮劍仙,李白。”他的目光深處,沉沉的儘是憂慮,又有兩分沉重,他已有了一些不好的預感:“若是沒猜錯的話......”他咳嗽了數聲,半晌才終於停住,頓了頓道:“鎧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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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發生的事情,季無憂自然是不知道的,在給了提醒之後,她就很快的原路返回了。她並沒有用太久李白這個身份,他是在這個江湖有著傳說,然而,她自己最清楚不過,那些都與她無關。現在也還不到她鬆懈的時候。
她以伽羅身份回了府內,尋了心腹,做了幾手準備,交代了好些事情,這才又切回了鎧。
這其中,自然是沒有暴露身份的,隻說是鎧重傷,伽羅為他外出尋藥求醫,總之無論如何,這理由他們是很吃的。
季無憂本來準備了笛子,想著見勢不對就吹給自己治療一下的,然而她究竟高估了自己,切換之前,鎧早已是透支的強弩之末,並未等她做什麼反應,她就直接昏迷了過去。
這一昏迷,就昏迷了三天。縱然她做了多手準備,然而也隻是保證她沒被這劇毒直接解決送去西天而已。那是見血封喉的毒藥,在季無憂運了武功之後,加速了運作,在她拚死抵抗之下,直接入了血液蔓延了全身,縱然暫且保下了命,那也隻是一時的。
這個毒不解,發作時便如身受斧鉞湯鑊,萬箭穿心,絕非常人可以忍受。唯一的解決方法估計就是換血,但這個法子成功的幾率很低,現在她身邊的大夫也沒人掌握這個本事,她如果貿然提出,大有可能直接死在手術台上。而等毒入心肺,也得死。很輕易地就打出了必死結局呢。
她現在的情況通俗一點解釋就是,她在無害的吐血debuff後,加了個持續掉血的劇毒debuff,伴隨著持續劇痛,血掉完了,她人也就沒了。
英雄收集成功之後,並不受debuff影響。這一點季無憂是知道的,好在一個英雄出大問題,並不會影響其他英雄。季無憂看了一眼鎧的浸入度後,果斷選擇吊命式方法,蘇夢枕可以這麼吊命,她為什麼不能?等到英雄收集成功,必死也就不是真正的必死了。
猜測總歸是猜測,做不得真。那麼現在的任務就是,繼續布置先行計劃,順帶試探一二,究竟是誰,恨毒了她,恨得非要將鎧leng死了。
作者有話要說:時間線拉得有點快。問題不大,常規操作。
一身轉戰三千裡,一劍曾當百萬師。——王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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